人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拔腿就跑,好巧不巧地撞在了刚赶过来的秦砚身上。
“你们真和耗子一样啊,哪有洞往哪钻。”魏淮铭把小记者按在了凳子上,他心情本来就差到了几点,现在又碰上这档子事,说话可以说是咬牙切齿,“想搞头条?蹭死人的热度你不觉得自己恶心?”
“主编派我来的……”小记者本来就胆小。现在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颤着声音小声嘟囔,“有头条不就行了,管他活人死人的。”
“你……”秦砚拦住了魏淮铭劈下来的手,接过小记者手里的单反。
里面全是和尸体有关的照片,很明显他参与了两次围观,尸体的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已经清清楚楚地躺在了相机里,还差一颗头。
最新的几张照片是在法医室门口照的。法医室门上有个窗户,踮起脚可以看见里面的布置,但是也只能看见一堆瓶瓶罐罐,尸体还是放在里面的小屋里。所以小记者拍了很多张照片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里面几个人的身影,几乎没有拍到尸体。
秦砚边删照片边问:“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我说我是受害者家属,他们就放我进来了。”小记者也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容易,我本来准备溜进来的。”
他们刚才确定了受害者身份之后确实通知了家属,只能说他走了狗屎运。
秦砚照片删完了又把相机递到小记者手里,笑了笑:“既然进来了,就帮个忙吧。”
半小时后,一段采访被传到了网上。
魏淮铭穿着警服坐在屏幕前,神情严肃:“本来这种案子是不应该暴露在公众面前的。并不是我们想要隐瞒什么,而是这种事情一旦曝光,总难免引起社会恐慌。但是网络上实在是出了太多版本的解释,所以为了解除大家心中的疑惑,也为了受害者的清白,我们决定作出回应。”
魏淮铭说完偏了偏头,像是在思考怎么措辞,但是在镜头照不到的地方可以发现,他是在看秦砚。秦砚一直望着魏淮铭,接收到他的目光以后鼓励式地点了点头。
魏淮铭又重新面对镜头:“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七年前的一个案子。准确来说,是七年前开始,三年前告破的一个案子。”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现在有人在模仿杀手作案。”
“我们仔细地做过对比,虽然手法几乎可以说是和当年的连环杀手一模一样,但还是差了很多。只能说这是一场拙劣的模仿。凶手作案的目的至今不详,但是——不论是凶手和受害者之间存在过节,还是凶手只是单纯的反社会人格,我们都会加大追查力度,决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魏淮铭望着镜头,目光灼灼:“你跑不掉的。”
魏淮铭录完以后坐到秦砚身边,有气无力地问他:“这样真的好吗?”
秦砚叹了口气:“其实我昨天就想了很多,如果我们告诉所有人这案子是当年的连环杀手做的,会不会让刑警失去公信力。答案是一定会。”
“那么如果我们说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凶杀案呢?也不行。这次抛尸的地方全是繁华地段,三个点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新闻都已经作出了‘金三角’的猜测,所以如果我们现在说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根本就没有可信度。”
想来想去,只有“模仿作案”的理由是最好的。
虽然不排除有人会因为看了这段视频而真的去模仿作案,但是在现在严查猛打的形势下,概率已经算是降到最小了。而且警方放出的杀手作案手法非常有限,很难作出完整的模仿。
这个凶手的不可控性太大,他很有可能继续杀人,如果他们现在不作出回应,那么以后一旦再出现这种情况,场面只会越搅越浑。
那就彻底被牵着鼻子走了。
“其实还有一点。”秦砚瞟了旁边的小记者一眼。小记者本来就坐得离他们挺远,只能听见他们说话,却听不清说什么,现在突然被秦砚看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秦砚见他走出去关上了门,才继续说:“连环杀手通常都是完美主义者,或者说有重度的强迫症。巧的是,我们这位‘金三角’也是这样的。”秦砚起身走到尸体旁边,拿起一截大腿给魏淮铭看,“刀口,力道,比例,都很完美。”
“但是你刚才说他手法拙劣。”秦砚笑得像个狐狸,“你激怒他了。”
从结案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里凶手都没有杀过人,难免会有生疏。他自己心里明白,这并不是他最满意的作品,不然不可能用鲜血浸泡到看不出最开始的样子。
虽然心里明白这次的作品不完美,但并不愿意承认,一旦被人指出来,就一定会被激怒。
“激怒他之后,他会做什么?”魏淮铭不解。
“他会有破绽。”
先是李瑾用拙劣的手法模仿了‘金三角’之前的手段,成功地吸引了始作俑者的注意,在自己完美主义的驱使下进行了新的犯罪。他其实是想告诉警方,那个人是在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