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哪位?”
周寄北正推着轮椅朝着乔琰之过来,乔琰之眼疾手快拦住了他,周寄北抬眼面露疑惑,乔琰之赶紧捂住手机,附身在他脸旁耳语。
“你叔叔找你。说是姓季。”
周寄北的眼角微妙地抽搐了几下,他启唇,唇角线因此下抿。他举手勾了勾手指,示意乔琰之将电话拿给他。
手机刚贴上耳朵,季琼宇的声音就由此而至,周寄北垂眸继而又抬眼。
“是我。”
“贝贝!我到深圳了!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季琼宇说得急促,电话那头信号不佳,总有些沙沙的声响,以至于季琼宇的声音听来一卡一顿。周寄北沉默,他盯着对面张张人头攒动的赌桌以及那有些刺眼黄光,他抬颚,眼光微沉。
“沙奥路博通公司地下二楼。”
“我马上到!你等我!”季琼宇撂得匆忙,甚至来不及说再见,他就把电话径直挂断。周寄北将手机还给乔琰之,后者有些担忧,表情甚是凝重。周寄北不想解释过多,他只自顾自地推着轮椅往外走,乔琰之紧跟其后,周寄北却仿佛背后有眼,冷淡地说:“琰哥,我一个人就行了。不必跟着我。”
乔琰之语塞,周寄北连头都没回,单手推着轮椅费劲地往前走。乔琰之感觉心脏漏跳一拍,继而后背发汗,有黏腻感。周寄北时而表现得平易近人,便会叫人忘了他身上裹着的金钟罩。锋芒倒刺不会凭空消失,他只会选择性地针对。
季琼宇倒是没叫周寄北久等。
“贝贝!”季琼宇隔着一条马路高声喊,左右来回的车子川流不息,堪堪险险地擦着季琼宇的身体一闪而过,季琼宇无心细看,一心只有对面那个人。
周寄北的手无意识地蜷紧,指甲扒拉着轮椅的扶手,险些将胶皮从扶手上剥下。他就眼睁睁看着季琼宇朝他狂奔而来,好似多年以前一样。
“......”终于到了眼前,季琼宇喘着粗气,一时半刻竟说不出话来。他直勾勾地盯着周寄北,只一眼,就红了眼眶。血丝如炸开的红墨水洇在眼底。
周寄北也望着他。表情没有片刻松动,可手指却硬生生地将胶皮扯了下来。指甲发出脆响,怕是裂了。
这一下刺痛倒是戳醒了周寄北。他咻然握拳,将手指藏进掌心。
“贝贝,我.....”
“去里面说话吧。”周寄北打断季琼宇,转头引着他往回走,季琼宇如鲠在喉,只得刹住了车。这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于是便跟着周寄北走。他下意识地要去帮周寄北,手都伸出一半了,却没能搭上。
周寄北推着轮椅的速度,他头一回没能追上。
“先生,身份证。”推开一扇门,保安便伸手拦住季琼宇,季琼宇不明所以,周寄北侧过头看了眼保安,那一眼也不过平平淡淡,毫无攻击之意,可那保安竟出奇地放下了手,还超周寄北笑了笑。周寄北点了点头,没发一语。
越往里走,季琼宇慢慢嗅出不对劲来。他快步上前强行拽住周寄北的轮椅,迫使他停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
车轮因此发出尖锐的叫嚣,周寄北因惯性不得不往前一冲。他转头看季琼宇,同时侧身处的大门被人由内向外推开——不加以掩饰的长桌一一横入眼中,伴着几欲刺破耳膜的狂欢一并灌入季琼宇的感官中。
“......赌场?!”季琼宇声音翻颤,他抓着周寄北的手不由地一歪,周寄北被他捏痛了手腕,却没吭声。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季琼宇本已是赤红了双眼,这会更是能滴处血来。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口吻急冲,听上去责怪意味甚浓。周寄北盯着季琼宇的反应,猜测他下一秒会不会对自己扬个巴掌。
“寄北。”乔琰之碰巧正往外走,一眼看见了周寄北。季琼宇听见这两个字,就像是被电击刺到了皮rou,反应之大,直接跳脚。
“又是你!”季琼宇往前几个大跨步,一把扯过乔琰之的衣领,乔琰之反射性地去挣脱,却不料,季琼宇绞得他死紧,甚有窒息感。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季琼宇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硬是从齿间蹦出,乔琰之还来不及解释,下一秒便被一拳打翻了面门,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季琼宇还不解气,抓着他的肩就往墙上撞!
保安听到动静,立刻围了上来,掏出电击棒对准季琼宇的后腰就上。季琼宇毫无防备,只觉后腰处一阵过电般地麻痛,由腰部传至四肢,他不由地痉挛,双膝更是没了力,几欲跪下。周寄北脸色巨变,连想都没想,就伸手接住季琼宇,季琼宇脸色苍白,血色在一瞬间褪尽,他抓着周寄北的手,不小心撸开了他的长袖,手腕内侧老旧的刀疤便露了出来。
“琰哥,这人.....”乔琰之捂着鼻子摇了摇头,他看了周寄北一眼后,顺便替他打开了一旁休息室的暗门,周寄北脸色发青,一张嘴抿到发痛。季琼宇如筛糠发抖,他小腿打颤,电击的伤害浸透了衣衫,他前脚刚进了休息室,暗门便被合上。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