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柔顺如丝绸般的感觉。
他柔声道:“对不起,小绪……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让你那么没有安全感了。
以后,至少在我身边,你不必是那个性情谦和,行事稳重的晋王殿下,而能做一个会生气会悲伤的,平平凡凡的人。
…………………………
翌日晨起,神清气爽。赵绪好久没睡得那么安稳,却也不得安恋温暖的被褥,早早地便起床去练剑了。
秦衡一大早起来就见江云涯正端着早间的饭肴,往屋里走。
“小绪呢?”秦衡问。要开饭的点儿,他不是都很积极的嘛。
江云涯无奈笑笑,道:“师傅禁了他的早饭。”
秦衡大笑,很不仗义地:“那就少了一个人抢饭嘛,正好。”
正说着,看见江清枫推门而入,都闭上了嘴。食不言,寝不语,他们自幼被江清枫教导,都记得很准。
安静的一顿早饭,间或有窗外鸟鸣声,隔着门板来报今春的花开讯息。
赵绪提着剑,方从竹林里回来,一身水淋淋地。他老远就闻到了饭香,却只能强迫自己不往那个方向走。舀了些清泉水简单洗漱了一番,赵绪回屋去换衣裳。
打开装衣物的箱柜,一层薄衫下鼓鼓的,赵绪掀开一看,是个用几层纸包着的糯米饼,冒着热气。
心头一暖。记得当初他初到岐山时,饥肠辘辘,便是江云涯给他蒸了几个糯米饼。
狼吞虎咽地,赵绪吃得很快,随后便利落地毁尸灭迹。
山上的瘦樱和杜鹃已经盛开,燃起了天边一片如火热烈的红霞。赵绪走出门,去找秦衡,今日他们还要找剩下的药材。而秦,江二人与江云涯恰巧同时走出门外,秦衡手中端着碗盘,一脸无奈。
天气正好,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赵绪笑道“师傅好!”又看向秦衡,道:“秦师兄,你这是?”
秦衡碍于江清枫在前,只温雅一笑,淡淡道:“刷碗。”
赵绪忍住不笑,偷偷看江云涯,师兄的眼睛也是弯了的。
江清枫问:“剑练得如何了?”
赵绪乖乖应答,江清枫微微颔首,道:“涯儿的眼睛如何?”
江云涯道:“好些了。”
秦衡没有他那样报喜不报忧的心情,道:“缺了许多药材,都很稀少,怕是拖不得了。”
江清枫淡淡应一声,便独自静修。
三人在原地,相对望一眼,还是赵绪冲淡了有些迷惘的气氛,笑道:“得抓紧时间找了啊。”
秦衡称是,他还端着碗盘。
赵绪很真诚地说:“真是麻烦秦师兄了,先把碗洗了咱们再细说吧。”
秦衡刚感动了前半句,听完,睨他一眼,“你要也吃了早饭,合该是你洗的!”说罢,长叹一声,认命地去厨房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某人其实也是有人给开小灶的。
山中无岁月,每一分都过得很快,赵绪觉得不过是和师兄闲谈了一会儿,看了会儿兵书,怎么就快要到了晌午。秦衡被师傅叫去了,两人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江、赵二人也不能打扰。做饭的时候,赵绪去给江云涯打下手,其实就是在旁边偷吃,江云涯当做没看见。
日头从最高的地方渐渐地西移,江云涯把饭菜热了又热,才见师傅和秦衡二人从房门里走出来。
秦衡脸上是一种兴奋的红色,他向来面皮白净,这么看着像是白雪上陡然落下的樱花瓣。
要开饭了,秦衡知道又不得说话了,只是很高兴地,向他们二人丢了个得意的眼色。江,赵二人知道会是好消息,便按捺下好奇的心思,规规矩矩地吃完了一顿饭。
赵绪向来忍不住,他在这方面和秦衡是一个性子,两人很快地吃完便打算溜走。
江清枫的视线没有落在他们那个方向,只是自顾夹了一筷青菜,道:“小绪留下来。”
秦衡同情地看向他,赵绪也只得再回到位置坐好。
饭毕,赵绪跟着江清枫进屋,秦衡忍不住,江清枫前脚刚走,便道:“涯哥,你的药都有了!”
江云涯惊奇:“那么快?”
秦衡脸上现出向往的神色,道:“你不知道,江师傅的那个石室里头,什么珍奇的药材都有。”他不禁为自己感动,到底是怎样的毅力,才能忍着没开口要的啊!
秦衡感慨道:“越来越看不穿江师伯了,怎么什么武功都会,什么珍奇的宝物都有。”
江云涯微笑着,不语。
他仅在赵绪的描述下,知道江清枫是之前武林第一世家江氏的嫡长子,更是指定的继承人。之后命运多舛,各种事端他都不清楚。江云涯自幼随江清枫学武,他知道,江清枫虽已不在江家,但交友广泛,似乎整个江湖都有他的朋友。黄齐老先生——秦衡的师傅,不也是江清枫众多好友中的一个么。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不论少年怎么努力追赶幼时就树立起的那个高大的影子,似乎都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