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地答,抽屉里。
谢桥拿着那张画下床,一拉开抽屉,里头的东西顿时让他周身涌热的血凉透了,又接连着把旁边几个也拉开,没有他要找的。他被那圈红灼伤了眼睛,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纪真宜学舌上瘾,躺在床上自娱自乐地“Je t' ai toujours aime谢总,谢总Je t' ai toujours aime……”
谢桥把抽屉推进去,转过身来,虚倚着书桌,他冷声说,“你配吗?”
纪真宜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
“你要跟我谈恋爱?你凭什么跟我谈恋爱,长相普通,身材一般,性格稀烂,嘴上说得比唱得好听,心里不干不净,你配跟我谈恋爱?”
纪真宜坐起来,“我有那么差吗?”
谢桥讥诮地一声笑,“你觉得呢?”
纪真宜说,“我觉得没有啊。”
作话:
*Je t' aime(我爱你)
*Je t' ai toujours aime(我一直深爱你)
这章巨长,速速评论(写得太急,还得仔细修一下
第五十章 讨厌你
纪真宜还真为自己辩驳起来了,“我还可以吧。虽说没你长得好看,但也不至于普通啊,我身材是一般,有点瘦了,但我也可以练的。性格的话,我也觉得不太好,老是吊儿郎当的,让人觉得不踏实……但我也有优点啊,我很会拍照,可以把你拍得很好看。我脾气还不错,肯定不会和你吵架……”
谢桥闭了眼睛,脸上是说不出的苍白与虚弱,“你走吧,房租我退给你,你出去。”
纪真宜走到他跟前,怔怔的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谢桥睁开了眼,却也没看他,把手里那种画丢到他怀里,语气生冷,“你现在就走。”
纪真宜无暇去接,画轻飘飘落在地上,“突然怎么了?”
“我累了,没意思。”
谢桥看着他,漂亮幽邃的眼里灰冷一片,纪真宜几乎能感受到他那种破碎的无望,心尖都跟着颤起来,“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给你道歉。”
“你没错,是我活该。”谢桥嘴角扯了一下,很悲凉的自嘲,“你走吧,我看着你,觉得很烦。”
纪真宜心被他这句话剁成馅了,黑眼珠在眼框里仓皇无措地转动,他拽住谢桥运动服的上衣,嘴唇都哆嗦起来,“为什么?你说清楚,怎么突然就烦了?”
谢桥撇过身,“你不走我走。”他还没到那个地步,把自己的卑微和盘托出,他不想再把铮铮的骄傲让人寸寸折碎,变得可笑又可悲。
他就真转身要走。
纪真宜把他拖住,垂着头,嗓子里有些窒涩的哑,妥协地说,“你别走,我走,我走。”
早秋的夜大致还是热的,依稀有了点萧瑟的寒意,纪真宜伶仃地走在深夜的街头,肩头沉沉地塌着,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偶尔有辆车飞驰而过。
前几天他才跟他妈说“谁会把我赶出来”,今天就被赶出来了,果然话不能说得太满。他形单影只地站着,看着深夜的街道,一时间怅惘难消,觉得路灯的光都清冷冷的分外孤单。
身上什么都没带,还好有手机,没带身份证住不了酒店,正思忖着该在哪落脚,田心的电话就来了。
那边羞愤地质问干嘛让谢桥打电话,吓死他了,又问纪真宜真要转一线啊,噼里啪啦嘴上不停,看来确实消气了,“我递名片的时候都没想到谢桥真会存我电话呢,你俩这是在一起了?”
纪真宜顿住了,长呼一口气,“没有,我被赶出来了。”
纪真宜用老地方藏的钥匙打开了田心公寓的门,田心出差已经一周,屋子里很空。
他把自己抛到床上,却又睡不着,坐起身看电影,iPad没能拿出来,只好用手机,看《夺命五头鲨》。
其实他是不想跳过四看五的,奈何这个剧组好像已经智障到连数都不会数了,竟然没拍《夺命四头鲨》,只能将就着看五了。
鲁迅所有的书纪真宜基本都买了,当时没能全部搬走,留了许多在田心这。谢桥当年推荐他看鲁迅诚然是再正确不过了,鲁迅伴着他走过太多个好似等不来白昼的黑夜,他甚至觉得他要和鲁迅过一辈子了,当然鲁迅可能不太愿意。
他又开始翻,一页一页,从祥林嫂到刘和珍再到阿Q,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到“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再到自欺欺人的阿QJing神。
他活学活用——没关系的,以后他跟谢桥在一起了,一直生活下去,那跟寻常夫妻也没什么两样,谢桥就是他老婆,哪个男人没有被老婆冷过,骂过,赶出去过呢?
没什么的,纪真宜,你不会这点小事就哭吧?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砸。
他边啜泣边想,鲁迅写得真好,《夺命五头鲨》拍得真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