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只到要用的时候,才扽长了仔细回想。
比如乔水对陆乙帘,他总不记得自己真怎么了他,老觉得陆乙帘那些抱怨和报复的根源都是杜撰的。可他只要记得一件事——陆乙帘为庆祝自己成年,18岁生日那天去烫头,烫毁了,一头毛像炸了锅,扣着帽子自闭。他怎么做了呢,他骑到陆乙帘肩膀上坐着,在陆乙帘家,拿电推子给陆乙帘推了个光头,陆乙帘一米八的个儿,当时哭得像被阉了。
乔水只要一想到这一标志性事件,他就能联想起一连串他对陆乙帘的“恶行”,虽然从不加反省就是了。
眼前,常楚遥脱了鞋,光着脚踩在门口的地毯上,缩着脚趾,低头,整个人像被戳戳了的含羞草。
乔水认为这样一幕也会并入他记忆里的标志性事件的。诡异得让他头疼。
奇怪的是他们之间哪怕一丁点旖旎桃色的氛围也没有,乔水只觉得尴尬,像有什么在捏着他的气管,挤吧挤吧,他连呼吸的劲儿都没有。
乔水往后退了一步。人已经进来了,就不是不迎的意思,可要让他说点什么迎人的话,那不如让他放几个屁。
乔水想通了这一点,就决定不要再为难自己。他几步走到沙发上坐下,开了电视在卡通频道看方言版猫和老鼠。他看也没看常楚遥,心里期盼着她能随意点儿自助,别让他叽叽歪歪上去招呼。
短短一集过去一半,常楚遥如女鬼般站在原处,一点动静也没有,在这屋里未免也太渗人了,乔水是看不进去了,回头不耐烦地把人瞧了一眼。
靠,丫正蹭他电视看呢!
乔水真挣扎,可他崩不出什么屁,只好张嘴了,他现在就想掐死唐岱,要他面对这样的事儿,太不人道了。
“我给你暂停到这儿,你去里面冲个澡,行不行?”他孙子似的跟人打商量。
常楚遥点头,那股害怕劲儿去了些,人看着就不那么呆滞了,可她忽然想到什么,又摇头和乔水说:“……这儿没我的衣服。”
靠靠靠,这声音他听不惯啊!
乔水忍着没吐槽,又说:“我去给你找件我的。”
常楚遥又摇头。
乔水拧着眉头,有点不乐意了,心里骂他大爷的,“那唐岱的呢,穿不穿。”
常楚遥还摇头。
乔水这回气儿喘匀了,从沙发上下来,手抄裤兜里走了两步,终于拿出点招呼人的架势,“这样,您先进去,我保准给您翻一条干净的,嗯?”
常楚遥闻言弱弱地往屋里迈了两步,跟着乔水一路进去,听见前面的人小声嘟囔:“别到时候显得我欺负你似的。”男低音低得像嗡嗡叫的蚊蝇,“我可最他妈讨厌原配无脑怼小三儿反被刀的戏码了。”
常楚遥脑袋都在外面给冷木了,她反应不过来,走到浴室门口停下,想明白了,回头看乔水,皱起秀气的眉毛,语气挺较真,“我、我不是小三!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还有话说,可人已经被乔水拉开门推进去了。
“最好最好,小玩意儿知道什么是最好么。行啦,知道你不是,先洗去吧,真费劲。”
乔水的话不是没理由的。这不,刚甩上门,走到客厅里,大老爷就来电话了。
乔水叼着烟,顾忌着这屋里又多了个人,拿起打火机又放下了。他歪着嘴叼烟,看着手机上的来电表情特不爽。他想,怎么着,大老爷来慰问大房二房啊。
他脑子抽抽,把电话给挂了。
挂了之后唐岱也不再打了,给乔水气的,只好自己厚着脸皮打回去。
“还不回来!该回来了吧?”乔水咬牙切齿的。
唐岱感觉乔水身上自带一种让他发笑的气场,在乔水怒火中烧时尤其,“常楚遥来了?”
乔水:“知道还问。”
“不,”唐岱和他解释,“知道我不会留你一人在屋的。她只说这几天来,我哪儿知道她这会来。”
乔水开始听不懂了——就是那种字面意思懂,唐岱还想表达什么不懂。他“噢”了一声。
唐岱:“你别太凶了,她今儿失恋了。”
乔水一下觉得心里小天平不平衡了,靠,老子还吓得够呛了,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可他嘴里还贫,贫得极其淡然,“得了吧,要你教训我,我还让她进屋看猫和老鼠了。”他顿一顿,补充道,“我还让她去浴室洗澡了。”
他说这话,后者和前者的核心观点是统一的,就是我学雷锋做好事了,可听到人家耳朵里就怪了。
唐岱应该是打了车,从听筒里还能听到一点噪音。他用他磁性的嗓音杵了一句乔水,语气还挺严厉,“什么怎么就去洗澡了。”
乔水把烟屁股吐了,拿在手里,准备跟人死磕到底,“什么什么怎么就去洗澡了,她shi了,就洗澡,懂?”
“你有病吧你,”唐岱压低了声音骂这么一句,要不是骂自己,乔水还觉得有点性感。他恼火地听唐岱呲儿他,“能好好说不,开哪门子黄腔,我跟你说我马上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