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垢,远远看去污灰一片。就像他站在那时也灰蒙蒙的心情。
他学会了用新习惯来平复想念,比如每天准时听新闻,哪怕他不会从头听到尾,也会一直从开头放到最后,就像当时大兵们住在喜宴厅时一样,明明没几个认真听的,电视也必须得放着。
9月22日,参加抗洪抢险的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军官全部撤离抗洪第一线。
相比松花江嫩江的水位回落,长江是在9月25日才中下游水位落到警戒线以下的。
9月28日,全国抗洪抢险表彰大会在京隆重举行。□□总书记发表重要讲话,宣布抗洪抢险斗争已经取得全面胜利。
这场大洪水贯穿了整整一个夏天,终是在军民同心协力众志成城面前退去了。
多少英雄折损,多少颂歌飘散。人们最终难忘的是大洪水,而齐致辰难忘的却是那个叫周继良的男人。
十月初他收拾好行李返回学校,花了好多天整理好的心情,却在离开前去他姐夫房间去抱抱李明达后从屋里出来时瞬间戳到心尖。
那是随手带上门后,他被门上贴着的黄纸乱了视线。原来有时看起来不管多么牢固的情绪都会在不经意的触碰后溃散。
他伸手揭下那张写着好看毛笔字的纸,站在那低头喃喃的念: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
时间不会因任何事而停滞不前,生活回归了正常轨道。
齐致辰起初在高三枯燥繁忙的学习生活里依然会经常忍不住想起周继良,那隐约成了他心灵最深处的一种慰藉,尤其是在深夜里,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男人的拥抱,那男人的吻,那男人帮他撸动解决欲望的手……
每当听到那首《为了谁》,他也总是会想起那个闷热chaoshi的夏天,解放军们挽起裤脚扛着沙袋汗流浃背的样子。记忆随着时间慢慢褪色,但一旦想起依然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最后齐致辰不负众望,考上了所理工大学。成了呈塘第一个名副其实的重点大学的大学生。
也是他考完大学的那年暑假,他们家举家搬离了呈塘。
搬家离开呈塘的那天,也是Yin雨连绵,齐致辰撑着伞在喜宴厅院里站了好久。
他并不知道他在不舍什么,可能是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或者是别的说不清的什么。
再后来,开启了新生活的他也有些许变化,却总会在内心深处怀念什么。
他也会偶尔想起周继良。
那男人活在旧时光里虽越来越不鲜明,齐致辰却忘不掉。
再后来,一把瑞士军刀,一张众人合影就成了他难以启齿不为人知的隐藏的思念。
【上册正文完】
下部
文案:
齐致辰的生命分为两部分,一九九八年之前和一九九八年之后。
在作为重要分界线的那年,他十七岁的夏天,一个穿着迷彩军装的男人走进他的生命并贯穿他的一生。
自从遇见你,余生全是你。
借用作者写在文中的句子:
第一次遇见,29,17。他是两杠一星,他是如水少年。
第二次遇见,33,21。他身在军营,他大学生。
第三次遇见,42,30。他是成功企业家,他是建筑系教授。
一路走来,爱终会开花。
第43章 涟漪
午后闷热拥挤的车厢里充斥着形容不上来的混合味道,嗡鸣的噪声,齐致辰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听到列车员报站名后,瞬间Jing神不少。
火车进站缓慢平稳滑行后会在彻底停下时车身耸动。每次齐致辰都会等耸动完全过去才起身下车。他拎起腿上放着的书包背上,又起身抬手去行李架上拽大拎包,整个人便横在了过道口。
坐在里面座位抱着孩子的妇女不耐烦道:“你是下还是不下啊。”
齐致辰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先侧身让出位置,等那娘俩嘟囔着挤进过道,他才继续去拿包。
火辣辣的阳光下吵吵嚷嚷的站台上,上车下车的乘客因天太热没什么秩序的乱哄哄挤着,使得列车员在不停地大声管理。
出站口围着一群司机,热情的贴过来不停地问着要去哪。齐致辰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大拎包,艰难的侧身挤出来后马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一直摇着头往出挤,弄得一身汗,手心滑拎包脱落,他便停下来站在站外一处Yin凉下等着。
“齐致辰!”一个男人的声音穿过往来人群由远及近。
齐致辰闻声望过去,挥了下手:“树文哥,这呢。”
“走吧,太挤了车没开进来,得往出走走,”李树文满头大汗笑着几大步过来,弯腰把那两拎包拎起来:“这还挺沉。”
那年从呈塘搬来条阳,李树文听他弟要带着他妈搬走,便也一起搬了过来。这人说来奇怪,以前在村里混吃等死喝酒抽烟耍流氓,到了市里倒是变得像模像样,毛病都戒了。从他弟那借钱买了辆小三轮车跑活赚钱。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