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老师简直是神仙经纪人了。”
齐卫东在车上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主要是苏凡瑜和陌生女子闲聊这件事让他有些烦。其间还夹杂着些“道理明明都懂为什么没做到”的心虚。
于是不等苏凡瑜来搀他,他自己推门而出,因为下车下的着急,不知道身前刚好是一个立柱,脑门直直地撞了上去。
“嘭——”
听到巨响,苏凡瑜赶忙跑过来掀起他的刘海查看,又给他吹了吹,“一会儿给你买根冰棍敷着。”
女生也跟了过来,看到人后,稍微愣了一下。
齐卫东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仗着自己全副武装,不想应付粉丝,便朝着脚步声的方向转头,像刚才对苏子昊一般如法炮制道,“你好,我是叶昭。”
女生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游移。
苏凡瑜有些紧张,心里直打鼓,生怕多说多错,并不欲解释,见女生不像是认出来了,赶忙拉上齐卫东,对她点了点头后,便大步走向了电梯。
“我去,搞到真的了。”
——因为走的太快,又没留意身后,所以他们顺理成章地错过了女生激动的喃喃自语。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办公室里依次坐着王檀、李莉华、徐晏乔、罗盖、盛亚封,以及盛亚封手机里在线连线的易冉——盛亚封的原话是,“如果不让这位祖宗一起听,他怕是能拆了我们节目组”。
凭着打招呼的声响,齐卫东默不作声地辨认清了他们各自的方位,坐到了王檀边上,拿刚买的冰棍贴着额头。
“都督,又来?”他听到徐晏乔小声嘟囔了一句。
都督是什么鬼?这“又”字又是从何而来?齐卫东在桌子底下戳了戳王檀,示意他给解释一下。
王檀并不是从苏凡瑜接管公司开始就在这里工作的,听过他们几个玩梗,却是不知其所以然,也对徐晏乔的潜台词不甚了解,便摇了摇头,想起齐卫东看不见,又在他大腿上划了个“DK”。
隔着一个李莉华,徐晏乔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等苏凡瑜背完“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发现他停了下来,便科普道,“当年小瑜刚来公司那会儿,也给我们背了《出师表》。”
今时不同往日。
想到这些年公司潜移默化的改变,在场几位亲历者都露出了恍然隔世的表情。
那个时候,其实是没有太多对公司有信心的人的。在苏凡瑜“请”走了几位元老后,剩下的人里一半出于道义,一半出于对公司文化的推崇,虽然没有跟风一走了之,心里却也都很发愁。
作为公司内部的人,他们很清楚苏凡瑜并非是因为忌惮这些人的能力才将他们赶走的。
——恰恰相反,苏凡瑜对这些人的才华十分珍惜,所以才在自知没有办法给予他们太大助力的情况下,主动让他们自谋出路,好让他们不会碍于对苏凡瑜父母的知遇之恩而被困在这里。
对这些人来说,这是一桩好事,但对公司来说,无异于放走了赖以生存的摇钱树。
大刀阔斧地改革了公司架构之后,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苏凡瑜给全员开了一次会,当时便背了这《出师表》。
大家对他的处事风格捉摸不透,尚在猜他想用“将军”“侍郎”指代谁,便听他万分坦荡道,“有前人的经验与教诲,希望我不会成为扶不起的阿斗。”
“七年多了。”苏凡瑜听着徐晏乔的话,感慨道,“当年我说,《出师表》这样的内容,之所以能流传至今,是因为其中情感、内容无不是诸葛先生肺腑之言,也希望在座诸位亦能保护好自己心中的火种,创作或参与创作出能够流传下去的东西。”
说完,他顿了顿。
盛亚封以为他要接“如今看来各位幸不辱命”之类的话,连鼓掌的手势都摆好了,却听他话锋一转道,“不曾想,还真是诓骗到了不少老实人留下来。”
盛亚封身子一歪,把自己连人带槽点一起摔在了旁边的罗盖身上。
虽说公司规模不算最大,但千金在特定人群里的口碑是很好的——年轻导演、编剧、策划们中有不少都想进这家钱多不贪功又有创作氛围的公司。可惜苏凡瑜这几年没有什么扩张的野心,公司人员流动又实在不大,进千金这个麻雀大小的公司甚至不比进明珠这样的行业龙头来的容易。
就是这样,苏凡瑜还把自己当年的行为形容成“诓骗” ,实在是侮辱了“诓骗”,也侮辱了“老实人”。
“我母亲当年离开父母自立门户,沿袭了明珠最初的创立Jing神,又在那基础上做了改进,建立了千金,希望能够借自身的力量,改变行业内高门槛、靠关系、吃底层的糟糕创作氛围。
可惜到了我手里,便只剩了一个水瓶里的小型生态系统。扪心自问,我必须向各位道歉,作为老板,是我没有尽心。”
在座几人神色各异,有的因为他状似随意地透露了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