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七娘,你是疯了吗!他们可是你和年祈之心心念念盼来的孩子!”
听不得年夫人的自暴自弃,在瞪了眼同样打算放弃两个孩子的男人,姑娘家不再顾及任何情面,撂下一句“你们两个不要他们,我要!”后,拉着少年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之后茹大夫有给我们讲明白,也看了古医书,他告诉我们林儿个和森儿哥不过是病了,只可惜我那两个孩子还是没有熬过那个风雨交加之夜。”
时间是最好的抚平伤疤良药,年夫人在讲解起过往时,神情里早已没了前些年的伤心失意,有的也只有提起两个苦命孩子的惋惜,以及对当年茹慕钦所作一切的感激。
“其实茹大夫是个好人,和我那两个孩子一样,他只是因为汀娘走的有些早罢了。”
“我知道呀,所以我一直都在陪着小师叔。”
一手托腮,四根手指还在有规律地轻点着面颊,管木子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当看见远远自立于拐角处的小师叔时,另一只手摇地那叫一个欢快。
……
齐小夫人对于旁人的关爱来的永远都如洪水猛兽,好比城中这几日多出来的表面上说是避免小师叔寂寞,实则冬游的小怪物队伍。
看着东窜西跳,毫不受控制的小朋友们,再摸摸腰间迅速瘪下去的荷包,一种敲诈讨厌鬼就在不久将来的念头霎时间充斥了管木子的整个脑子,竟是挥之不去,越想越来劲。
“啊——嚏!”
城西齐府,因为鼻尖瘙痒难耐,一直陷于沉思的季言叙竟是自己吓了自己一大跳。
拍了拍打喷嚏打的有些疼的脑袋,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他又因为视线聚焦于手中金条时发起了懵。
此时视线回转到昨日半夜。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诚如外面天气一般,城西一处极其隐蔽的屋子内正有两个称兄道弟的彪形大汉趁着昏暗的烛光谋划着后半辈子的锦衣玉食。
“大哥,这次若是成了,咱们两个可就要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咱们兄弟俩可要寻上几个扬州瘦马来乐呵乐呵。”
几声极度猥琐的笑声从紧闭的门缝中渗出,听着耳边毫无抱负的吃喝嫖赌言论,被唤着“大哥”的男人直接抬手朝着二弟脑袋上招呼了几下,之后念叨的也尽是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教导。
“二弟,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也就是因为你这胸无半点墨害的咱们少发财了整整十六年!”
“那我当年也不知道嘛,大哥。”二弟说的尽显委屈。
“可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回想起当年杂耍班子里痛失的两个刀枪不入的摇钱树和一个小活树人,大哥便是一阵又一阵的悔恨涌上心头。
当年他们哥俩在屠杀了一家四口,虏获了两个幼儿后,本想着将两个小怪物当做玩物供市井百姓观赏。
可当两幼儿愈发茁壮,且有着金刚不坏自身时,异于常人的体格终是让兄弟俩人有了忌惮。
而他们的打算便是再过个两年,待两幼儿翅膀硬了之前再下狠手,将其屠杀,然后寻个更稀奇古怪的怪物用于揽财。
很巧,在念头萌发的三个月后,让二弟在一次意外出行时寻到了。
一样的杀人灭口套路,也还是一样的夺子手段,只是这次抢回来的树人更具有吸引无知百姓的绝对本钱。
“大哥,我知错了,可当年那颗烂树人浑身溃烂的实在恶心,我当时真的被恶心透了。”
一想起小树人浑身树皮脱落,满身流脓长疮的样子,二弟就一个冷战上头,但回想起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贸然闯入杂耍班子的男人时,又令他一阵怒火上心头。
气的二弟呀,蹦跶起来的同时就开始咒骂起男人的祖宗十八代。
“大哥,当年若不是那个狗东西将三个值钱家伙劫走,如今咱们兄弟俩那可都是富甲一方的英雄好汉,如今想来,我竟是觉得那男人好似十几年前在季家戏……”
二弟的痛骂声戛然而止,原因无他,只因当下眼前突然闯入的一幕竟是同十多年前所发生的的血腥场面一模一样。
一样的夜色如幕,一样的手持长刀,一样长得凶神恶煞的臭男人。
“见鬼了,怎么十几年前是你,十几年后还是你们要断了我们兄弟俩的发财致富路啊——”
声声惨叫痛入心扉,可径直闯入的黑衣男子仅是手起刀落,杀红了眼。
等到一切重归平静时,杂耍戏班内早已衙差满布,而如乌云压顶般将邑都城挟持了数月之久的孩童失踪案亦是在今晚告一段落。
……
齐府后院内,将今早上县老爷派人送来的黄金十两拨弄的叮当直响,昨儿个见义勇为的季言叙却是泛起了愁。
虽说他早已是个混迹了江湖数十年的老江湖人,可在案发现场被两个无能鼠辈哆哆嗦嗦指认成旁人姓名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忿。
难道他还没有出名到人尽皆知?
“被收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