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底下再微末的事物都有它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不是吗?
鎏夏曾说过,她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不论是一名舞者也好,还是雨花眼中如同一朵薰衣草一般平凡的存在,她只想做自己,做鎏夏。
不错,雨花曾说过她就像一朵被暴雨打shi的薰衣草,在雨幕中淅淅沥沥地滴着水,仿佛伤心的泪水,一直流个不停。
那时鎏夏还开玩笑说:“我可是高贵的牡丹、芍药,反正什么都好,就是要比你想象中更加富丽堂皇得多!”
“才不是!”雨花毫不留情地辩驳,“别把自己那么当回事了,在我眼里你就是普普通通的薰衣草!”
其实,雨花一直最能看透鎏夏,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并不想要荣华富贵,名声显赫,她想要的只是一种平淡、真实。
所以她进宫为殿下献舞并不是为了她自己,她是为了玄英。
雨花表面上侮辱鎏夏爱慕虚弱,不知廉耻,事实上又何尝不知道鎏夏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在殿下面前作一起舞,就能唤起前世记忆,她作舞的目的不是为了唤起殿下前世的记忆,无论殿下前世的记忆是什么样的,都无法改变他是殿下,是主宰这个世界的王者的事实。
她是想唤起玄英的前世记忆,她要让玄英知道自己是谁,殿下是谁,殿下为何要把他绑缚在身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只有这样,玄英才能知道自己在一种什么样的处境中。也只有知道自己的处境,他才能想办法从殿下手中逃脱,或者想办法对付殿下。
鎏夏知道自己此凶险异常,在旁人看来她是得到了殿下的宠幸,奉召进宫为殿下作舞。但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就是那个十年之约,十年前殿下命她十年后若还敢来面对他,他就会让她接近玄英。
那天,玄英也在一旁观舞。
一舞作罢,殿下对鎏夏道:“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鎏夏却看着玄英道:“我自然会来,来看看当年那个小怪物如今呈何模样了,我想要知道他为何这么对我们,抛下我们不顾,独享荣华富贵。”
鎏夏这么说,自然是大大出乎了殿下和玄英的意料,玄英不敢相信鎏夏会这么看待他。
“哦?我明明记得十年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为何如今又觉得玄英是背叛了你们呢?”
“如若不然呢?”鎏夏望着殿下反问,“十年过去了,他非但没有一点远离殿下的意思,而且现在更是与殿下越来越亲近了,这说明他根本已经一心向着殿下了,而把我们统统抛在了脑后。”
殿下浅浅一笑,道:“有意思,今日你哄得我如此开心,想要得到什么奖励呢?”
“奖励?民女从未想过要什么奖励。”鎏夏谦卑恭顺地颔首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殿下真的有多么尊敬和爱戴。
当然,别人看不出来她的目的和用意,殿下不会看不出来,刚才刹那间恍惚地以为鎏夏变了的玄英也已经明白自己错怪了鎏夏,鎏夏之所以这样做明显只是为了与他撇清关系而佯装讨好殿下,以此来保护他。
自踏进这个宫殿的那一刻起,鎏夏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殿下是不会兑现十年前的诺言的,只要来面对他,就让她接近玄英。
这只不过是个假借的名义,十年前殿下放她一马也许是因为她不足为惧,如今她还敢来足以说明她胆大包天,明目张胆地想要挑战殿下的威严,对于如此狂妄之徒,殿下怎么会容忍她呢?
因此鎏夏才会那样说,她当然不指望殿下真的会奖赏她什么,别说奖赏,她只希望能安然地度过此劫,因此对殿下道:“民女不敢奢望奖励,只望殿下不要为难玄英。”
“为难?我为何要为难孤绝?你依然把孤绝叫做玄英,是不认可我新赐予他的名字么?”殿下试探道。
眼下,只要稍稍出一点差错,殿下一定会降罪于她,但是她也实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难道要她口是心非阿谀奉承么?
她做不到,自然惹得殿下很不高兴。
殿下一不高兴,就故意刁难她道:“本王问你问题,为何不作答?看来你是觉得‘孤绝’这个名字并不好。”
“民女不敢。”鎏夏连忙道。
“不敢?不敢的话,就要认清一个事实,你所认识的那个玄英已经不存在了,本王身边的这个孤绝并不是你所认识的玄英,孤绝就是孤绝,你可认同?”
鎏夏依然回答不上来。
很显然,殿下就是故意想要为难她,给她难堪,最终的目的当然不仅仅限于此,他把鎏夏看作眼中钉rou中刺,如果不除掉她的话,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第152章 国师
“来人呐!把这个刁民打入地牢,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探视!”
殿下果然下了最后的命令。
这个命令无疑晴天霹雳打在鎏夏头上,她并未料到会横遭此祸。
这简直毫无道理,仿佛就是为了关她而关她,她到底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