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府的人?房茹迅速瞄了眼宝珠,眸中闪过一丝恐惧。
这丫头片子,怎么又和祝怜扯上了关系?!
“祝府的人,也就是说是个丫鬟?”唐笑梅怒极反笑:“我堂堂户部侍郎之女,还打不得你祝府的下人了?”
“放肆!”
话音落下,祝怜突然扬起手,朝她脸上扇了下来。唐笑梅尖叫一声抱住头,可意料之中的巴掌却没有落下。
祝怜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一字一顿说:“唐笑梅,这门婚事是你求你爹才求来的,别以为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若说这横插一脚之人应当是你,如今还敢骂别人是狐狸Jing?”
“那又怎样,她……”她胆战心惊地看着祝怜的手,生怕一耳瓜子落在自己脸上:“她不过是个任人使唤的丫鬟,凭什么跟我抢?”
“够了!”
刘熹大步走到唐笑梅面前,眸子黑得发沉:“丫鬟又如何?户部侍郎之女又如何?刘某所爱之人便是良配,谁也比不上她。唐姑娘若心怀不满还请尽快退婚,莫要耽误大好良缘!”
“你……!”
这句话说的直白辛辣,丝毫不顾及情面。唐笑梅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羞恼得说不出话来。
“好,刘熹,这可是你说的!我们走。”
她决绝地丢下这句话,拉着房茹走得头也不回。
眼看着一场好戏没了,四周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宋昀把方才喜服上面纱递过来,让宝珠遮住脸上的五指印。
宝珠怯怯地道了声谢。
“我有一事想听刘公子解释。”祝怜瞥了眼刘熹:“方才宝珠所言的大雁可是真的?”
大梁提亲步骤繁琐,送大雁便是算完八字后的一环。若是女方收下大雁,这婚事基本上就成了。
他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是。”
“宝珠早便与我心意相通,婚约之事乃是父母之命。我……”刘熹的声音发涩:“我那日便说已有心悦之人,可是我爹娘说什么都不愿让宝珠过门。”
祝怜嗤笑一声。
“刘熹,你可真窝囊。我们家宝珠虽然是丫头,却是跟着我一同长大的,亲如姐妹。你若是没这个能耐,便把人还给我,我给她另寻良配。”
刘熹脸色黯然,这话字字诛心,但所言非虚。
他虽是刑部尚书之子,却被家里拿捏得紧,如今想要从军闯荡一番,又被家里安排到禁卫军,吃不到什么苦,也自然立不了什么功。
这边,宝珠带上面纱,遮住了狰狞的指印。她快步走到祝怜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小姐,对不起。”
她哽咽道:“宝珠不是故意要瞒着小姐,只是不想让小姐出面。一切都是宝珠妄想攀了高枝,与刘公子无关。”
祝怜看不得这小丫头哭啼,当下便觉得太阳xue突突地跳起来。
“算了,你快起来,这件事明日再说罢。”
此事颇为棘手,并非她自己便能出手解决,须得从长计议。
祝家、唐家和刘家因为一个小丫鬟被牵扯进来,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可就算她只是丫鬟,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人皆有爱恨,爱恨本无错。
但若真是如此,这世间恐怕也不会有那么多爱而不得。
……
被这番小插曲一闹,祝怜也没了看花灯的心思。她安排一辆马车,让刘熹送宝珠回去后,自己同宋昀慢吞吞往祝府走。
今夜一过,便是新的一岁。
二人婚期将至,按照大梁的嫁娶习俗,新嫁娘和新郎需要避嫌,很难见上一面。
她想多和宋昀待一会儿。
宋昀似乎也这么想,他放缓了脚步,和她肩并肩走在一起。
“要牵吗?”
祝怜伸出手,展开掌心。
他没有回答,却伸手握住那抹柔软,眉目带了丝笑意。
两人的衣袖宽大,垂下来便遮得严严实实,不仔细看瞧不出什么端倪。但是袖中五指紧扣,互相传递着温度,连心脏都跳动得快了些。
“宋知微。”
“嗯?”
“我心里总不舒服。一想到宝珠,便觉得难过。”
宋昀沉默不语,月光将二人亲密的影子拉的纤长。
“我同她情如姐妹,不愿让她去跳火坑。”祝怜自顾自说道:“刘熹羽翼未丰,他护不住宝珠,我也护不住她。可我没法让她远离刘熹,因为她没有错,只是这场感情注定要无疾而终。”
她闷声道:“我不能失去宝珠……”
宋昀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把她抱在怀中。
他抱得很紧,似乎想将她与自己融为一体。祝怜一愣,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你还有我,祝怜。”
宋昀说。
他的声音有些发闷,但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说完后灵魂都松了口气。
“我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