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现在该担心的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别闹。”
她反而缠得更近,笑yinyin地欣赏他无可奈何的模样,得意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
“为什么不该担心?宋知微,你书架上连本艳书都没有,该不会是不行?”
话音放落,他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来。
然后视线一下子转换,祝怜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具沉甸甸的身体压在下面,身子像是被他牢牢钉住一样动弹不得。
他生气了。
祝怜心虚了一秒,又觉得,他就算生气了又如何?反正他是正人君子,二人在幻境中同住一间客房都无事发生,如今他也不可能对自己做出什么来。
结果下一秒,面前之人便垂下头,在她的唇角上狠狠咬了一口。
祝怜被咬的发蒙,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宋昀的眼睛有些深沉,退去了平日里的克己复礼,他实际上也是一位年轻力盛的男人。压在身上的力气已经让祝怜深刻意识到这一点,因为此时此刻,她动弹不得,沦为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你咬我干嘛?”
她瞪着水灵灵的眼睛,雪腮红透,风情万种。
宋昀想起清光寺里的竹林,那个夜晚让他多少次辗转难眠,面前之人又如此可口,于是心头便燃起一股无名火,低头又咬了一口。
“这是报复。”他抬着祝怜的下巴:“别动……”
于是这个下午,被人啃来啃去的祝怜深刻地意识到一个道理——君子也好,小人也好。最让人长记性的法子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古人诚不我欺。
……
祝府,佛堂。
老太太大寿前夕,府内上下忙个不停,只有这佛堂留得几分清净,无人打扰。然此时,这寸小小的香火地却迎来了一位贵客。
一位鹤发鸡皮,古稀之年的老人站在金佛面前,一旁的婢女诚惶诚恐地让他落座,却被他浅笑拒绝。
他身后跟着两位面无表情的小太监,像是两道浅浅的影子,站在他身后便被人轻易忽略。
老太太口中念念有词,直到一卷经文结束,这才意识到屋内多了三个人似的,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慢慢起身,恭敬地对那人行了一礼。
“老身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来人正是大梁太上皇苏济。他微微躬身,竟是上前一步,亲手把祝老太太扶了起来。
一旁的婢女和小太监纷纷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看见。
“朕不是说过,你我二人私下不必多礼,像是从前那般多好。”
说到从前,太上皇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他浸|yIn|朝堂多年,年轻时生杀果断,勾心斗角亦是家常便饭,早已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却难得陷入了回忆中,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老太太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无太多动容。
“自古君臣分明乃是礼法,陛下说笑了。”她目光移向别处:“不知今日,陛下私访是为何事?”
这便是要跟他开门见山了。说到正事,太上皇面色一凛:“近日Yin阳七煞阵开启过两次,朕想放眼整个大梁,能顺利通过机关开启此阵的,只有那枚铜牌。”
而那铜牌当年由他亲手给了老太太,所以察觉到阵眼异动,他便从宫中赶了过来,并未让任何人知晓。
“陛下在说什么,谅老身不懂。那铜牌一直在老身这里,并未假手他人。”
她态度坚决,手里捻着佛珠,像是一颗风吹日晒了无生气的石头。太上皇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罢了,你定有自己的缘由。”他叹了口气:“只是不知,为何你我如今生疏至此。明明从前……”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昔日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如今已经物是人非,距离上次相见竟然已经隔了茫茫数十年光Yin。
这些光Yin太长,足以带走太多东西。比如他们的青春、感情和年少时的意气风发。
她的鬓角已经斑白,一头秀发被利索地绾在头顶,不见了那时勾人心魂的三千乌丝;他亦是满面沧桑,双眸不见当年清亮,走路也几近蹒跚。
而更有人已埋泉下泥销骨,与他们Yin阳两隔数十载。
一时沉默,他看到她的手停顿了一下,捻在一颗佛珠上,微微发抖。
是了,她也是那时开始信佛。那般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也突然相信生死轮回,祈祷来生。
他想,他得到了万里江山,那个人得到了铭记史册的百年荣光,只有她似乎两手空空,骄傲的脊梁被人踩在地上碾碎了,如今苦苦捡起来也只能拼一身凑合的皮囊,再也不是记忆里那个鲜活的姑娘。
“陛下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明日家宴简陋,恐招待不周,还望陛下恕罪。”
如此生硬的拒绝已是极不给脸面,更何况面前这人曾站在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