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俞迟才分神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垂,被穿了一个洞,这种疼痛对他来说其实还好,而且现在已经不疼了,只是上面多了一枚带银针的圆环,摸起来并不像常见的耳钉或耳环,明白的瞬间,俞迟嘴角怎么都放不下来,他偏头看向岑凌,眼里满是滚烫戏谑的光。
岑凌藏在黑暗中都能被他这野兽一样的目光Jing准地烫到,忍不住缩了下小腿,申辩道:“买ru环的时候老板只给卖一对,另一只我没地方用,送你了。”
俞迟贴过来抱他,埋首在他颈窝笑,笑得整个肩膀都在颤抖,带着岑凌的身体也在共振。
“定情信物?”
“是报仇雪恨,谢谢。”
岑凌是不可能让俞迟在吵架上占到什么口舌之快的,但他之前也确实没想过要这么幼稚地报复俞迟,只是一切都恰到好处地让他突然生出了这个念头,而且不可否认的是,当他看见那枚由他亲手给俞迟打上的耳洞时,竟感到了一丝隐秘的快感,就好像从来没有人能够驯服的野兽,在他面前低下头来,允许他在他的铁石心肠上穿一个小环,打上自己的标志,仿佛他确实是独一无二被爱着的那个一样。
岑凌被这想法吓了一跳,忍不住琢磨,我居然是自我意识这么强的人么。
可这种感觉也并不让他讨厌,想了想觉得,肯定是被俞迟这个老狗逼潜移默化影响的。
俞迟老狗逼且不知道岑凌在脑海中推卸责任,他笑够了,搂着人问:“去洗洗?”
岑凌不想动,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任由夜风慢慢舔舐身上的汗,他想起之前俞迟说看日出的事,他这房间确实是可以看到日出的,便说:“等一会儿吧,想看个日出。”
俞迟依他:“好。”
他们躺了一会儿,岑凌觉得有些困,刚想闭上眼睛,就听阳台的门“咚”一声撞开了,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开了灯,俞迟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门口,只见邵骏站在那里,满脸泪水,眼神空洞,仿佛丢了魂儿一样。
直到看见岑凌,邵骏眼里才终于亮起了一丝丝的光,他三步并两步地冲过来,用力抱住岑凌,泪水淌满他的脸,又流下来到岑凌的身上,有一些流进他漂亮的锁骨里,像一弯湖水。
“哥,哥……呜呜呜……”男孩子刚从被窝里拔出来的身体还暖烘烘的,就像干燥的稻草堆,残留着令人喜欢的味道,赤裸的皮肤又烫又暖和
“我刚刚,醒来,发现你,不在,我以为,我又是在,做梦,呜……”
岑凌怔住了。
邵骏的声音就像渗了盐水气泡进去,涩极了,也难过极了,心脏被搅成了一团。
“我真的怕了,哥,求求你,不要再跑了,不要再,跑了啊,我真的,呜呜,再也,再也,再也不想做梦了……不管你喜欢谁,不管你还愿不愿意喜欢我,求你,不要再,在我睡着的时候,离开了,不要再跟我做完,就走人,求求你了……我会疯的,我真的受不了的。”
邵骏抱着岑凌哭得一塌糊涂,声音里几近崩碎的绝望穿透了岑凌的心脏。
他能想象到邵骏经历了什么,一个刺激疯狂的夜晚,醒来后身边却没有人,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又是他一个人,又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又是他除了梦什么都没有。
岑凌忽然觉得,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对邵骏更残忍。
至少那个荒唐的夜晚对他来说还是回忆,是珍宝,是他不会宣之于口的秘密。可是对邵骏来说是什么呢?他除了快感,什么都没得到,不知道做/爱的对象是谁,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甚至连可以寄托热情和情感的人都没有。
邵骏还在哭,抓着他肩头的手掌明明像太阳灼热温暖,却止不住地发抖。
岑凌抱住了他。
“对不起,阿骏,下次不会了。”
“唔……?”邵骏用鼻音哼出一个疑问词,声音还在一抽一抽地吸气。
岑凌把他抱紧了一点:“下次,我不会再跑了,不会再瞒着你了,也不会再让你做梦了。”
“真的?”邵骏怀疑地问。
岑凌哭笑不得:“你不信我?”
“你这方面信誉度太低了。”邵骏嘟囔道。
岑凌:“……”
俞迟难得发出了赞同的笑声。
邵骏这才注意到岑凌背后还有个俞迟:“你在这里干什么……Cao,你他妈在这里吃独食?!?!”
邵骏难以置信地看着岑凌:“你也太惯着他了吧哥?这可是阳台上啊!光天化日之下,幕天席地的……嗷!”
岑凌收回手,耳朵红得要命,邵骏提醒他了,不管再怎么样,他们确实是在,没有遮挡的地方,打了一炮。
他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我们打算等会儿在这里看个日出。”
“那我也要在这里。”邵骏说,“不过我不看,我想睡觉。”
“好好好……”
邵骏虽然没再提做梦和吃独食的事,可委委屈屈的眼神还是没收回去,岑凌被他这眼神看得脸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