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婴隰的变化却是越来越明显,那日便在魔宫大殿上显了出来。
他一如往常地撑着头,斜靠着木椅扶手,而一条腿依旧踩在木椅上,一副慵懒倦意样,一只手闲散地放在腿上,修长的指拈着白玉杯,而净白的食指则有一下没一下,随意地抚着杯沿,悠闲倦懒在他身上现得淋淋尽至。
秋雨生在殿中回禀,近几个月在sao扰东郡的成效。
婴隰垂着眼,开口道:“为何效果不佳?”漫不经心的口吻,仿佛在问闲事。
秋雨生道:“回禀大人,我等只是sao扰,却不曾有过其余动作,因此渐渐地,百姓也就不再怕了。”
婴隰抚着杯沿的手指忽然停了,而后又轻抚,道:“那便杀几个人助助兴。”
他话一出,旁侧的惜诵与秋雨生皆愣住了,他缓缓睁开眼,道:“魔界受冤,若我成为六界之主,便无人再敢多说魔界一句妄言。”
又道:“将已死之人的魂魄带回魔界,我要将其炼化,对了我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秋雨生听后,回道:“回禀大人,还有一半,属下与淼营统一定会尽快办妥。”
婴隰随意地挥挥手,让他退下,秋雨生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然而惜诵却是久久无法回神,她想不明白为何婴隰会有如此想法,按照计划,只用攻上天界便可,为何要主宰六界呢。
然而婴隰见她依旧站着,便瞬间来到她前面,冷厉地看着她,道:“你可是忘了,当初是谁赐你半段魔骨,又是谁,给了你活下去的机会。”
惜诵猛地跪下,道:“大人,属下方才只是恍神,并未质疑大人的决断。”
然婴隰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若你敢有二心,血冢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惜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忐忑道:“属下不敢。”
婴隰扫了她一眼,留下一句“将本司要一统六界的计划,昭告于众魔,你去将那些散在外的魔魅,尽数召回。”便离开了魔宫。
惜诵果然办事快,婴隰要称霸六界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魔界,众魔听后都雀跃不已,然而尹溯听到这个消息就是心惊,他不知这是婴隰自己的意愿,还是反噬的原因,于是他找了个机会,问了问。
两人坐在院中,婴隰正赏着落花,饮着桂花茶,便听得尹溯道:“阿隰,称霸六界的是你自愿的吗?”
婴隰浅饮了口花茶,淡淡道:“不然呢?还有谁能强迫我不成。”
尹溯听得此话,瞬间便如坐针毡,道:“可届时便会生灵涂炭,不是说只攻天界吗。”
婴隰忽地将茶杯重重地打在桌上,清茶溅他了一手,道:“你最近怎总管本司的事,莫以为本司宠你,你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若有下次.......本司便屠了苍周城。”说完便起身离开,却又在院门口停了片刻,继而又走开。
只剩尹溯还在原处,已是被那句话轰得不知该如何思考。
看这样是真的被反噬了,不然又怎说要去屠苍周城,那可是养育我的地方啊......
可我必须去问个清楚!
那日他去了魔营,却看到了淼南渡,心里疑惑他怎么会在魔营,不是说去人界了吗?,便走向他,道了声,“南渡兄。”
淼南渡闻声看去,道:“尹溯?你来魔营做何?”
尹溯看了看他身后的魔兵,又问道:“我来找惜诵,你可见过她?
淼南渡道:“惜诵司协一般都在魔宫。”
尹溯却有点想不明白,道:“你不是去人界了吗?”
淼南渡道:“我而今是魔,在人界只能躲躲藏藏,于是巫觋司便认命我为正营统了。”
这时秋雨生走来,向尹溯道:“尹公子,魔营戾气重,你为凡身,还是不要待太久。”又对淼南渡道:“都准备好了,可以去收尾了。”
淼南渡又对尹溯道:“他是与我共事的副营统,就是那日东郡的秋雨生。”说完便迈步离开。
而后尹溯便去了魔宫,大殿上只有惜诵一人,惜诵见他来了,便上前道:“尹公子,可是在找大人,大人最近有点忙,不过他交代了,说是会抽空回庭院,公子待在庭院便可。”
尹溯道:“是忙着炼化生魂吗?”
惜诵微微一滞,便看向他,看了许久也未说话,尹溯却道:“不管是攻天界还是称霸六界,皆需要魔兵,他屠杀......东郡,来炼化生魂的事,我猜到了。”
惜诵道:“公子既然猜到了,那来问我又是为何?”
尹溯道:“我想知道他想要主宰六界的事,是真的吗?”
惜诵道:“魔界一直以来便是六界之首,却从未有过任何称霸的举动,也正因如此,才引得天界起了狼子野心,只要大人主宰六界后,魔界便可扬眉吐气。”说着话时眼里涌出了炙热。
尹溯道:“可到时便会生灵涂炭?”
惜诵看了看他,道:“尹公子,想必您在人界也见过那些被逼上绝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