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唇角微微勾了起来,“我就说你那么聪明,怎么会对这件事一语不发。确实,先帝布局,将我们当做棋子。他对周家的和恨意到了顶端。”
开始,他只当先帝对周家是眷顾,后来,当李家开始动手的时候,他就明白过来,先帝看似的宠爱就是一把刀。
周云棠身子不好,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因此,才逃过一劫。
周云渺是太子妃,先帝不会容忍有周家的骨血参杂在皇室中。
所以,她必须死。
怎么个死法,就看各家的姿态了。
李家最为迅速,刺客、刀剑、火烧,吴家呢,或许就是那碗茶,皇后呢,坐视不管,中毒后,是否静心救治,就只能问她自己了。
他垂眸,看向怀中的女子,“阿棠,那不是你,你也不会让……”
“没有父亲,我就死在了那辆马车里,太后至今怨恨周家不该逼得你大舅流放。为何不该,就因为那次我没有死。倘若我死了,她就会觉得应该。太后处处为李家着想是应该,可杀人偿命也是天经地义。”
秦昭久久沉默下来。
马车缓缓驶过热闹地街市,出了城门的时候,周云棠忽然唤停:“回宫。”
秦昭扶额,果然还是要闹腾了。
马车复又回到宫里,云氏一惊,走过去迎道:“娘娘怎地回来了?”
“想回就回来了。”周云棠径直回宫,走到内殿后唤湄月进来更衣。
外间的湄月觑一眼太子的神色后,悄悄地挪步,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就提起裙摆奔了进去。
秦昭气得发笑,都是会闹的。
比起钟晴,周云棠的闹腾反而令他多了些心疼。
妒的滋味,不好受,但可以让周云棠变得有些可爱,不再是拘谨着性子。
或许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换了衣衫出来的周云棠,华贵雍容,沉稳温柔,眼角多了些媚意,他笑了笑,周云棠望着他:“笑什么?”
“阿棠,你生气的模样很有趣。”
周云棠改为瞪着他:“我本觉得你可靠,借你羽翼躺一躺,如今想来是我的过错。”
秦昭挑眉,陡然间想起多年以前,周云棠也是这么跟他说的,说:“我是周家的世子,不可躲在东宫的羽翼下,我会自己努力去做,撑起周家的一片天。”
细细想想,那个时候周云棠不过六岁罢了。
他好像又错过了什么,便道:“我可有补救的办法?”
“陛下觉得呢?”周云棠也跟着挑眉,语气带了两分挑衅。
秦昭凝视她良久,终于摇头:“没有了。”
周云棠朝他伸手,他巴巴地凑了过去,等靠近后,周云棠又收回了手,不给他碰。秦昭不高兴,“阿棠,闹腾我做甚?”
“陛下可想起有一晚您没有进来?”周云棠语气淡淡。
秦昭揉揉额角,“崇政殿没有后妃。”
周云棠低眸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黄田玉的镯子,淡淡道:“马上就有了。”
秦昭感觉哪里不对劲,立刻道:“没有。”
周云棠又扶了扶鬓角的步摇,重复道:“马上就有了。”
秦昭憋屈,他真是最害怕沉默又冷静的周云棠,会吓死人。
他保证道:“周云渺一直再查,未曾与你说罢了。”
周云棠睨他:“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秦昭再度开口:“信我一次。”
周云棠朝他投去一抹凄楚的目光:“最后一次。”
秦昭连忙点头。
周云棠唇角弯了弯,“去找太后玩?”
秦昭头疼:“不好玩。”
周云棠又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襟,问秦昭:“我好看吗?”
一直在暗处不说话的湄月却是颤颤惊惊,她这样会不会被灭口?
只当两人相处得不好,谁知,陛下竟这么一直谦让……
最后,秦昭坐上了东宫的车辇,周云棠无骨头般倚在她的身上。
秦昭陡然想起她刚嫁进来的时候也是这般,许久未见,倒添了几分骄奢。
他在想,接下来的日子里若是没有周云棠,那该是星辰黯淡无光,毫无滋味。
伸手揽过周云棠的腰肢,问道:“眼睛可好了?”
“我若真瞎了,你会立谁为后?”周云棠兴致满满地问道。
秦昭闷不做声了,这个问题不大好回答。
路上可见三三两两的夫人们,车辇走的是主干道,遇见也是必然的事。
夫人们见到皇帝的车辇都不敢抬首,等车走后才敢悄悄问引路的宫人:“方才那位女子是?”
东宫里还有一位太子妃,三位良娣良媛,都没有封赏。
因此,她们不确定是哪一位。
宫人没有回答,东宫的事情不可随意说。
到了宫门前,秦昭先下马车,下车后冲着车上人伸手,做足了‘礼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