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传言这移动酒楼是怀王暗中出资,记在一夏姓富少名下。移动酒楼一出现,怀王就卷铺盖离京,难道真是巧合?”
“可天子不是最好木甲偃术,为何对移动酒楼一事迁怒怀王?”
“你想这移动酒楼是谁设计的,必然是向晏。怀王能得到向晏的设计,交情想必非同一般。这夺了天子所好,不是明摆的挑衅嘛。”
“可向晏不挺洁身自好的吗?他对怀王总是退避三舍,怎么会把设计图给了他?”
“向晏的胞弟向喻不是和怀王走得近嘛。没准是他偷了兄长的图纸相赠。”
“那这怀王也是冤枉了点。”
“我看也不冤。就算不是向晏亲手给的图纸,这怀王愿建移动酒楼,就是有反抗之心。”
“这么说来也不对。向晏在边境驻扎了一万机甲大军。如今天子派怀王驻守究竟是贬谪还是交付兵权啊。”
“确实奇怪,天子之意难以揣度啊。”
向晏来到三楼,见风渚手揣图纸,凝望远方。他唤了一声。风渚回头道:“老师!酒买好啦。”
风渚起身帮忙接了酒,又道:“马上就要过玄冥湖了,你看见鹏鸟了吗?同学们一大早已经迫不及待去湖边等着,就等你去庆祝了。”
这一层窗口聚了不少人,都期盼着观望向晏的新作鹏鸟。那一日鹏鸟将载百姓环绕京畿,可谓一场盛事。听人说天尚未亮,玄冥湖畔已经排了一圈人等候鹏鸟的首航。
傍晚时分,最后一趟飞行结束。鹏鸟停泊在湖边,待游人渐渐散去。时至二更,鹏鸟又启动了。有人见它划破夜空,往边境方向驶去。
向晏独坐在驾驶舱内。本就不擅长深夜飞行的他,又许久没有Cao作鹏鸟,一路颠簸不已,自己都快开吐了。到了四更之时,他总算瞧见边境的悬崖了。
想起上一回飞行至此,还是他作为青槐的时候,当时他首次抵达边境,和其他低木一样满怀重生的希望,一心投奔他们的怀王。
夜幕下的边境之城,漆黑安谧,不见半点日后的繁华之貌。
鹏鸟盘旋几周,找了一处落下。这时时庭正带了几名随从,策马赶来。他们仰望那空中巨物,肃然起敬。
向晏从鹏鸟中跳下,边跑边道:“殿下快来,跟我看看这飞行甲。”时庭刚一下马,就被他拉了去。
他们坐到驾驶舱中,鹏鸟再度启航。
向晏乐道:“你看你那些随从们像蚂蚁一样小。”他侧过头,见坐在副驾的时庭并未望向窗外,而是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贬黜后的时庭一直没见过向晏,言语间尽是委屈。
向晏好声哄道:“有鹏鸟日行千里,我隔三差五就能来边境了。”
时庭追问:“隔三差五是多久。”
向晏说:“五日?”
“三日。”
“那可累人了。”
“我也可以飞去找你。”
向晏侧头嘻嘻一笑:“那殿下要来试试?”他起身让时庭坐下,简单教了几下。时庭对驾驶极有悟性,三两下便上手,让向晏去副驾上玩去了。
时庭问:“想去哪里?”向晏道:“去天边转转吧。”
鹏鸟一路上行,冲破云层。寂空无垠星斗满天都唯他们二人独享。
向晏道:“再往上是不是会抵达天界呢?”时庭当时一无所知,只当是玩笑,接道:“说不定能遇上神仙。”
他们持续飞行,直至来到一处,天边有异象。遥远的边界上一片溢彩流光,与他们周遭静谧的夜空截然不同。
时庭琢磨天边是什么,正打算向那处探索,忽然仰头倒下。他背后贴了一个符咒。向晏立在身后。
向晏停泊了鹏鸟,从随身木匣中取出工具,解开时庭衣裳,打开胸口,取出那枚墨玉带勾。
他走出舱门,小心踏入云端,心中默念,不会摔下去不会摔下去,果真得以凌云漫步。
他紧揣墨玉,兴奋地迈进云朵之中。他一路狂奔,往那奇妙的边界冲去,可刹那间,手心一空。
他回过头。那枚墨玉飘在空中,没有随他过来。对面依旧是漆黑的夜,与他所处的琉璃幻境界限分明。
“怎么只有我过来了。”向晏施法,唤出时庭的魂魄。他伸手去拉,时庭却被撞倒在地,一脸莫名。
时庭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向晏想要如何,但他痛恨眼前将他们隔开的无形边界。他不断努力,可一次又一次疼痛倒地,总是撞不破。
难道抚星没有骗人,他真是带不走的梦中人?向晏绝望地低下头。时庭静静在对面望着他,似乎说了什么,但他听不到。
忽然,时庭身旁多了两人。向晏抬头,失声唤道:“爹……娘……”旋即穿过边界拥住母亲。
父亲的手搭在肩头,问道:“你和喻儿都还好吗?”向晏说:“好,都很好。”眼泪却滚了下来。
母亲见儿子这副模样,心疼道:“喻儿那么娇气,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