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人不必打听了。”人偶嘴角一撇,拧住内官的脖子将他活生生掐死了。
人偶将尸首拖回房间,藏于床下。他脱下怀王的外衣,丢入铜盆,点烛火烧了,口中默默叨念:“你就是生得太Jing明。”
他在屋中翻了翻,找了件皇袍去屏风后换上。出来时,见两名妃子已候在床前,正不知所措瞧着对方。
“九暮大师,帮我娘子做个人偶吧,价钱好商量。”
“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三日了,你得先替我们做啊。”
九暮刚从屋里走出,就听到外头吵杂的呼唤,哀叹一声,又走回屋里,紧紧合上门。
身后有人道:“偃师在御甲祭上一鸣惊人,为何不愿接委托?”
屋里突然冒出一名陌生男子,九暮很是不悦。他手指大门道:“你走吧,我是不会帮你做人偶的。”
“我不要人偶。”来人丢了一钱袋在桌上,钱袋里摔出了两锭,都是金的。
“我要签名。”
“签名?”九暮有些惊讶,他方才并未认出眼前人是人偶。他上前左右仔细检查了一番,不解道:“这么好的人偶,造它的偃师为何不签,不怕被滥用?”
“不是不签,是原本的签名被消除了。”人偶道,“我要你给我一个全赤栏都无人能解的签名。”
九暮笑了笑,坐下伸手扒拉那钱袋道:“做不到。”
人偶走上前,一把短刀猛然扎在九暮指间。九暮吓得魂不附体,缓缓收回安好的五指,又听人偶道:“做不到,你就再别想做木甲。做得到,不光这袋银两,我保你长命百岁,荣华不尽。”
九暮愣愣点了点头,起身请人偶坐到自己位子上,转头拿来工具。
“你要签什么?”
“自然是专属签名。”
“那你的名字是?”
“伏越。”
九暮诧异地抬起头,问道:“偃方上一任君王似乎就叫这名字。”人偶淡然道:“我父母都是赤栏人,生我时都还没有偃方,碰巧罢了。”九暮说是这样啊,不敢多言,在人偶后背上刻了签名。
完事后,九暮送人偶出门,而后走进里屋。屋中有一大缸,缸子咚咚作响。他打开水缸,里面装了一人。那人抬起头,竟和九暮长得一模一样。
那人不停挣扎,嘴被破布堵住,手脚亦被绑死。他手一挥,那人手脚上的绳子便解了,踉跄站起,拔了口中布,翻出大缸,朝门外逃去。
“站住。”
那人顿时不能动惮,只战战兢兢见对方走到跟前。
眼前一阵仙气萦绕,顷刻间又消散无形。方才的九暮变了个模样,身着织金白袍,手执一面麈尾。
九暮见眼前人既通识法术又自带仙气,畏怯道:“仙……仙君放过我吧,小的素来安分守己奉公守法——”
“那你为何放着门外大把的委托不敢接?”
“哎,前一阵我误捡了祖师爷的木甲臂,才骗得那御甲祭头筹。徒有虚名,哪还敢接什么委托。”
“祖师爷?”
“喔,我们偃术的开山祖师向晏。”
对方一听向晏的名字,脸色一变。九暮惊慌,一股脑儿全招了供,推脱干净道:“还有御甲祭的事,我也怕被发现,惹祸上身,才闭门不出。那都是祖师爷逼的,与我无关……”
“他逼你做了什么?”
“他让我偷偷给木甲们签专属签名。”
假山前,人偶拦下一侍女问:“你确定那日见过有人进去?”
“回君上,千真万确。”侍女道,“寿宴当日有位亲王临时多带了几名家眷,我们都忙着添置座位酒水,人手实在不够。那时我见这里有位侍女在假山前徘徊,本想抓她回去帮手,谁知她转头就跟一人进去了。”
人偶问:“你可看见她跟谁进去了?”侍女摇头说:“天太黑,那人在假山中,看不清。”
人偶摆手让侍女下去,步入假山,一路查看是否有留下蛛丝马迹。走到一处,见离地不到一尺的石头上挂了一小片女子衣料。料子之矜贵,不似侍女所穿。
此时,一把剑顶在人偶腰上。他转过头,问道:“太子可是要行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弑父篡权自是大逆不道,可你又不是我父王。”说罢一剑刺来。
人偶眉心一拧,躲闪开来。他琢磨着自己究竟是何时被发现的。
他先想起那名死去的内官,自己已经谨慎处理了尸体,连魂魄也交给了Yin差,不应当出错。
接着他又想起风渚。当日他走得匆忙,的确忘了灭风渚的口,回头再找时人已经逃了。这风渚想必是知道时庭假扮天子一事,如今人偶被毁,魂魄不见,平白无故冒出的天子必然是假的。可他若要报仇,为何要把此事告知太子?
最后,他又想起那日问过人九暮的住处。会不会是那之后遭人跟踪,继而暴露了身份?可他明明已经变换了模样,倘若真是如此,只能说明太子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