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庭道:“所以早些回去让晴远修啊。”向晏急道:“不行!我已经捎信给玉引,让他送木甲臂过来了……”
时庭噗嗤一笑:“主人这是要亲自出马?”
向晏推开窗道:“小喻风渚他们难得回来一趟,都开始整扫弃宅了。殿下不好让他们失望吧。”
见他一脸怀念,时庭暗自嗟叹:原来我只是你留在向家的借口。
向晏问:“殿下盯着我做什么?”时庭道:“我在想你这人偶不是玉引做的,是从家里拿的吧。”
“殿下这也能看出来。”向晏抚了抚脸道,“我去王府时,你这宝贝还不准我碰他,蒙了我老半天。”
时庭道:“是我嘱咐他不要让可疑的人给骗了。”向晏心想:才不是,那人偶认得我长相,明明从一开始就有意不说,不想身体被拿走。
他从袖中取出那皱巴巴的黄纸,嘀咕道:“殿下为何要弄这小符人啊。”时庭道:“你不在,我没人逗着玩。”向晏哈了一声,又听时庭道:“这符人好像比本人听话得多。”
向晏嘴一嘟,模仿那人偶幽怨的模样,贴在时庭胸口,绵绵道:”殿下待我极好,为了殿下就算要我去死我也愿意。”
“无聊。”
“嘻嘻嘻——”
“向晏向晏!”
向晏腾身坐起,瞪着闯进屋的向喻。向喻凑近道:“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向晏在向喻脑门上一弹:“找我何事?”向喻哦了一声:“我是想问今晚要不在家里小庆贺一番,难得大家都在。”
向晏瞅了眼时庭,担心他不快。时庭说:“这是你家,你说了算。”向晏转头道:“那就这么办吧,但务必小些声。”向喻应声道:“没问题,我这就出去置办酒菜。”
“慢着。”向晏牵住向喻道,“你这模样大摇大摆出去逛,还不立马叫人认出来。还是我去吧,你留下照顾殿下。”说罢变了张脸,落荒而逃。
夜里,向晏拎了大包小包回家,四人一拥而上。
向喻揭开食盒,欣喜道:“是乐圣居的桃花鳜鱼!风渚,还有你喜欢的莼菜汤羹。”元离倒了两杯酒,与临姜共酌,二人异口同声道:“魏阳烧春。”
风渚意味深长一笑:“老师真是会买。”向晏忙打哈哈道:“殿下怎么办?”向喻回道:“他出来了也只能看不能吃,不如在里头休息。”
临姜感慨:“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重聚于此。”向晏道:“等回了边境,能日日如此。”
元离问:“说来你们此番是如何召集了百姓请愿,签万民书的啊?”
向晏道:“我们救了鬼魂出冥府,这万民书就是当时签的。鬼魂各个盼着回家,没有不答应的。一回赤栏,我们便进京请愿。可这万民书似乎并不可信,于是临姜风渚又掉头回去,挨家挨户将那些与家人团了聚附了魂的人偶们招来京城。”
向喻道:“用了两次击鼓鸣冤间的时间就招来这么多人啊。”风渚道:“也是老师想得周全。鬼魂们分散在两城,而鹏鸟可承载的人偶不过五百,老师便让我与临姜分头行事。”
临姜道:“边境的百姓本就支持怀王,好说服。我放下风渚,乘鹏鸟先将边境百姓分批送到,当时是今早子时。”
风渚道:“之后他再驾鹏鸟来寻我,那时我也召集齐了人,又花了半日时间,在午时赶到。”向喻这才明白为何一直后来才找到风渚。
而后,众人又追问向晏,他是如何从地府将鬼魂救出,让阎王派Yin差送人回来。向晏这一番说完,几人已是醉意正浓,杯盘狼藉。
忽然之间,临姜抽剑一挑,灭了烛火,道:“有人来了。”果真,一安静下来,就听到门口传来车马声,且来者众多。
向晏把酒盅食盘往树下一搁,轻声道:“不可节外生枝。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找殿下。”
他蹑手蹑脚进房,抱起时庭塞入床底,自己也钻了进去。时庭问:“来人了?”向晏点了点头,手指点嘴,示意噤声。
外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不是说有人吗?”
“邻里确是回报见宅中有人出没,就在傍晚时分。”
那声音道:“好像有股饭香酒气……”
“报,烛台是热的!”
“你们在门口守着。”
“可是……”
“出去。”
但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径直到了向晏屋外。门轻轻推开。向晏余光瞥见了床脚边那双赤舄,顿时明白来者何人。
那人徘徊数遭,几近蹲下,可又蓦然起身,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时庭轻声问:“外头发生了什么?”向晏没有回答。时庭伸手一握,发现他的手是松散的。
“晏卿!晏卿!”那人在身后边追边唤,腿脚似乎还有些不便,可怜兮兮。
方才向晏时庭在床下险些就要被发现,向晏只得离魂诱对方离开房间。他飘在半空,既不敢靠近向喻他们躲藏的库房,又不敢走远,怕对方回头再找时庭。他穿梭于廊房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