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沈谕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吧,你继续说,我一块儿消化。”
“行吧。”白忆耸了耸肩,酝酿了一下,开口道:“我出生在京城最大的宫殿。”
“你......”沈谕有些悚然,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你是.......”
“不错。”白忆点点头,笑得更灿烂了,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气宇轩昂和高高在上,“孤就是五公主。”
惊吓来的太突然,沈谕看着白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这么“嚣张跋扈”,怪不得连季成和都奈何不得她,怪不得她永远一身贵气高高在上,怪不得她从不怕得罪人,怪不得她能心安理得地使唤别人......
原来她是公主啊,是九天之上的凤凰,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能说通了。
沈谕轻轻地闭上眼,脑中白忆跟她的过往一闪而过。
她心里的白忆,是个真真正正的江湖儿女,敢爱敢恨,有魄力,拿得起放得下,功夫高强为人仗义,虽然性子刁蛮了一点,但也通人情讲道理。
她始终无法把这样的人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闺里的公主联系在一起。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公主,也太野了一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沈谕还没开口,白忆先说话了,“你想问我为什么好好的公主不当,偏偏要跑到这里做一个江湖侠客是吧?”
沈谕点点头,又摇摇头,“按理说,你这个未出嫁的公主,是不能擅自离宫的。”
白忆笑了笑,“要是追溯起过往来,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走,我们先往山下走走,半山腰有个茶亭,咱们坐下说。”
两人沿着山道往山下走去,越走人越多,渐渐地连马车也多了起来。
到了白忆口中所说的茶亭,沈谕才发现,这个茶亭跟个小型茶馆差不多,不过要简陋很多,看样子是这附近的村民搭建起来的,专门给行经的旅人提供个落脚休息的地儿。
白忆让沈谕先坐下,自个儿走到里面,轻车熟路地拎出来一壶茶水。
远远地,沈谕就闻到了一股清雅的茶香,喝了一口也很是甘冽。
白忆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在我小时候,好像是两三岁的时候。每到夜半必啼哭不止,怎么哄都没有用,每次都是哭累了哭不动了才沉沉入睡,阖宫上下被我折腾得鸡飞狗跳,就这样持续了月半。请来了不少太医,都说是受了惊吓,但具体是受了什么惊吓,也没人能说出来个所以然。”
沈谕皱了皱眉,“会不会是,被人下了什么毒?”
白忆抬眸看她一眼,“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据我母妃和皇兄说,什么都查不到,我的饮食都是严格把控的,尤其是开始啼哭之后。”
“什么原因都找不到,太医开的安神的汤药也不是很管用。渐渐地,宫里开始出现各种闲言碎语,有的说我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有的说是我们宫风水不好,更有甚者,甚至说我本身就是不详的征兆。”
白忆说到这里,神情又出现了平日里的轻蔑:“这些流言蜚语很快传遍了皇宫,慢慢地连京城百姓都知道了,都说五公主是中了什么邪鬃。一时之间,母妃的宫殿由门庭若市变得门可罗雀。”
“每次想到这里,我都更加怀疑,我压根就不是中了什么邪鬃,而是不知道被哪位陷害了。”白忆轻轻敲了敲桌面,“说不定,连太医都是串通好的。毕竟,这深宫,水太深了,永远只是表面平静而已。”
“好在父皇对我母妃还算宠爱,没有轻信小人的话,而是听了朝中亲信的意见,给我请来了国寺最好的高僧做法。我也是那个时候,见到了我师父。那时我师父还没有归隐,他就在京郊国寺里。”
“没有人知道我师父是怎么做的法,他做法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在旁边。他给我做完法,又吩咐手下人在母妃宫里特定的位置摆放了好几株特定的花草。问他这些有何深意,他总是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
沈谕眼里闪过一丝调侃,轻笑道:“你说得,还挺玄乎。”
“就是啊。神奇的是,他每隔几日就会进宫给我做法,就这样没多久我就完全好了。”白忆继续说道,“本来这样就应该没了下文。谁成想,我师父竟然去跟父皇说,说我体质不好,命里有邪象,应该多沾佛气,才能保一生平安无虞。”
“我父皇本来就很信奉这些,不然也不可能在朝廷上下大兴佛法修葺国寺了。后来我大了一点,大概是六七岁,就被我师父接出宫了。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师父离开国寺南下,到了烟州这边。”
“来了烟州,我师父就再也没回去过了。所以我从小就待在烟州,以前每年都会回宫里待上一段时间,最近这三四年,几乎没有回去过,一来是我早已不是幼童,二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
沈谕眼神闪烁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想。
白忆勾了勾唇角,笑道:“你没想错,我能跟季成和待在一起,必然是相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