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复几次,手机忽然弹出了通话接听界面,来电人显示:虞展鹏。
应该是虞泣的爸爸吧?这个人还给虞泣打电话干嘛?
我们都看到虞泣的电话亮了,她自己当然也看到了。可是她没有接电话的打算,我们也没有吱声。
老实说,我们甚至想替虞泣把这个号码拉黑。
电话一直打个没完,最后终于熄灭了。过了一会儿,又亮了起来,是受到了一条看起来很多字的长长的短信。
虞泣到底还是接过来看了一眼。她没有表情地把这条信息看完。久久没有动作,手机屏幕久久没有Cao作,也熄灭了。
我们有点点担心,那位虞泣的“父亲”说了什么,怕他又给虞泣带来伤害。
我们还没开口,又是一条消息过来,这条比较短,应该只有一句话,不用点开就能看全。虞泣看到后拿着手机的动作突然用力,变为攥着,她指节发白,突然抬头说:“你们可以帮我个忙吗?”
这一周来虞泣第一次主动和我们说话,还是要我们帮忙,我们当然点头:“可以,你说。”
“我回趟老宅。”虞泣说。
“不行!”男生们想也没想就说。
“拜托,很重要,快带我回去。”虞泣神色匆忙。
“你回去干嘛?你的文件全部都在梁叔叔那里。”我对虞泣说。
虞泣摇头:“不是这个,虞展鹏和陈兰要一起回老宅拿东西。梁叔叔已经把起诉和过户都提交法院了,他们知道我起诉了他们,想回去拿东西,我怕爷爷nainai的东西被他们拿走。”
啊,这倒是很重要的事情,和梁叔叔说一时也来不及,虞爷爷虞nainai的东西也只有虞泣知道。
男生们显然也这么觉得,我们对虞泣说:“好吧,快换衣服。”
男生们自觉转头,我拉上了帘子,虞泣想跳下床,起身的瞬间又软了下去。这个人现在怕是根本没什么力气,我等她套上内衣卫衣换了裤子穿好鞋子,想扶着她,被她拒绝,我瞪她,说:“你想不想走了?”
她右手抓了抓衣角:“不行,你不能碰我。我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再扶你的背。”
啊,这熟悉的烦躁感,虽然不用做数学题,但我觉得如果此刻又在写题的话,我肯定会又错。
我能怎么样?像之前一样敲这个病号吗?这个人一身黑色衣服衬得脸色更白,我怎么还敢敲她,只好说:“好吧,你记住你说的话。”
我们的出逃计划在走出病房第四步就被终止了。病房门口就是护士台,想不被发现真的很难。虞泣被按回去床上,我们也被护士姐姐们训了一顿,林医生从科室过来,“你能下地就开始要跑?”
虞泣知道突破点只在林医生身上了:“林医生,我真的有急事,我得回家一趟,事情解决就回来。”
林医生:“本来你和我说一下就可以,但是你要偷跑,我就很怀疑你说的事情真实性。打电话给你叔叔,让他说。”
虞泣看了眼梁胜,梁胜立马给他爸打电话,说了虞泣的事情之后,电话被转到虞泣手上。
虞泣只说了“我爸妈要回老宅,我不能让他们回去”,又沉默了几秒听对面的声音,然后“嗯”了一声,把手机拿给了林医生。
林医生没什么表情地听梁叔叔说话,刚才虞泣说的话她应该也听到了,多少能猜到怎么回事,很快就和梁叔叔说:“既然您同意了那我也没什么立场反对。”电话又到了梁胜手上,梁叔叔嘱咐了几句就挂了。
林医生挥挥手:“快走快回,你现在还是靠点滴维持体征,尽量情绪稳定,不要剧烈运动。”虞泣点点头,拔腿就走:“谢谢林医生。”
市一院离虞家老宅不算远,所以我们半个小时内匆匆赶到虞家老宅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还好,虞泣的父母,也就是虞展鹏和陈兰还没出现。
我们和虞泣一起进了老宅,在一楼客厅坐着,虞泣拿了老宅所有钥匙,一大串钥匙我都怕她拿不动。她现在的体力拿起来也有点吃力,于是梁胜和她一起上楼,她打算把所有除了她父母的房间都锁了。
她的态度很强硬,我有点担心,万一那两个人又对虞泣动粗呢?虞泣现在的身体用弱不禁风来形容是真的一点不夸张。
我把我的担忧和楼下的几个男生说了,程哲说:“我们不会让他们碰到大姐的,实在不行,我们就报警。”我看看这几个男生,他们的个子都比我和虞泣高至少半个头,虽然算得上强壮的只有程哲和童泽南,但应该……
实在不行我们把虞泣抱在中间替她被打也不是不可以。我觉得我还蛮乐观的。
虞泣还没下来,大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随后是厚重的门被推开的嘎吱声。
我们一下子警惕起来,就看到两个人前后进来,他们之间看起来很生疏,如果不说,谁也看不出是结发夫妻。两人之中的女人挺着一个肚子。
这就是虞泣的父母了。我不愿叫他们为虞泣的父母,就用听到的名字称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