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霄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要从她身上找出所有对自己堂妹不利的因素。
“你会这样吗?”
景深没有说话,她却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爱情下一步会变成什么,究竟是时间往后中愈发坚固,或是成为最初两人都没有猜到的糟糕模样。
景深低着头,她又抬起头。
她与姑姑的选择不同,她要相信自己,选择最好的答案。
☆、虐,可以跳过
景易虽然户口本上写的未婚,但李家村所有人都知道她嫁过人。
那是一个平庸到与泥土一般颜色的男人。
大婚那天,景家周围坐满了人,他们等着新娘子出来,穿着她那一身大红的袍子,脸上是一如既往灿烂的笑。
可是景易没有出现。
她与隔壁凌云家的小妹妹坐在草垛上,那时候李淼只有十五岁。
“阿易姐姐。”李淼那时候是这么叫她的。
景易把头放在她肩上。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在这大山深处,阳光只照得进稀薄的光影,她们在昏暗的这里生活了许多年,或许还要生活许多年。
景易没有穿上她大红的袍子,她身上是一件素淡的麻布衣,她灿烂地笑了起来。
“可是没有办法呀。应该怎么离开?”
李家村的女人更像男人的附属物,到了年纪就必须被男人完全掌握在手里
上一个妄想离开村子的女孩被打断了一条腿,成为了男人泄欲和生育的工具。
今天景易满十八,她也快成为这样的女人了。
李淼没有计划,可她就是想这么做,就算是“走一步看一步”。
按照她天真的走一步看一步,或许连村口都走不到。
景易笑着摸摸她的头,衣袖顺着向上倾斜的手臂往下滑,露出了上面片红紫的淤青。
“他又打你了?”李淼气愤地皱着眉抬头问道。
“他”指的是景易那个酗酒家暴的父亲。
在那个年代,家暴只能算作一种不太好的习惯,特别在李家村这样教化落后的地方,这样的举动在他们眼里或许更是家庭地位的彰显。
“没事。”景易依旧笑得那么灿烂,“我打回去了的。”
李淼皱着眉,“这不一样。”
她按住景易胡乱撸袖子的手,轻轻地把宽松的衣袖放下去,这样就不会牵扯着伤口疼。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她仰着头看着比自己高许多的景易,眼里满是倔强的天真。
“永远离开这里,反方向向着阳光照得到的地方生活。”
李家村所在的大山深处常年昏暗不见阳光,在这里人们渐渐发霉腐臭,不知不觉成为从前最厌恶的那种人。
景易已经出不去了,她看着自己的伤口,还有轻轻抚在伤口上的那双手。
“阿易姐姐,你爱我吗?”
关于爱,在这里似乎是一种禁忌的话题,男女之间自由的恋爱都无法被世人接受,又何况像她们这般不清不楚的关系。
景易抬头看不见阳光,“我今天结婚了。”
她今天结婚了,今晚过后,爱与不爱的,便失去了意义。
“没有关系啊阿易姐姐。”李淼揪住她的衣角,仿佛这样她就不会放弃自己离开了,“我们可以逃离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
虽然李淼从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也从没有听过任何关于外面世界的描述,可如果能和景易一起逃离这里,外面的世界总归不会太差。
“阿易姐姐。”
她想,那时候的生活一定会像梦一样美好。
景易依旧仰着头,那天空之上有乌云和努力透过乌云的阳光。
“淼淼,梦总是很美好的。”她笑得很温柔,仅此而已。
“什么?阿易姐姐?”李淼抓着她的衣角,“是不可以吗?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
她们明明梦想过很多次,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仅仅只是一个拥抱都需要东躲西藏。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景易在这个时候又选择了放弃?因为恐惧?害怕一成不变的简单人生出现棘手的变故?
可是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不愿意试一试吗?
李淼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轻轻地放在景易手臂上,她再一次问她:“你爱我吗?”
景易没有说话。
李淼觉得鼻子变得酸酸的,心里的感受比从小到大加起来的所有委屈同时发生还要难过,委屈涨满脑袋,再回过神时,景易已经被自己压在身下了,干燥的草堆凹陷出两人用力的痕迹,在昏暗的光景下别有一种决绝的不舍。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的。”李淼放狠话一般说,“你也要和我一起离开。”
她吻下来,景易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她轻轻揽着她的脖子,这便是能够表现自己爱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