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时,宣涵月其实在试探,走可以,但不能走出她视线范围之内,特别是走出京城。
晏清神色不改地点头:“嗯,有劳公主了。”
宣涵月心里在纠结着,一边说道:“早膳我也派人送去,只不过杜氏身体较弱,我还请了御医诊治,等下就带你过去,可御医不常进府,杜氏的病属于日积月累的慢性病,需要多次服药配合御医治疗,留在公主府修养一段时间是再好不过的。”
话的末尾暴露了宣涵月的目的,她身为公主,御医可以随时招进公主府,甚至不招也行,因为公主府上就配有一名老资格的御医,没必要让晏清一直留在公主府,让老御医配开药方,自行去医馆拿药就可。
可这样一来她又能拿什么借口拖住晏清。
宣涵月缓缓看向晏清,细微的紧张令她有些呼吸急促,她知道自己是个虚伪的人,可她也不想放手。
晏清清冷的眼眸掠过一道锐光,锋利的像照进她心里最Yin暗处,将她所有Yin谋手段、私心、龌龊都看得一干二净,一瞬间宣涵月觉得自己羞愧的无地自容。
双手蜷缩,乖巧地放在双膝,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谁知晏清并没有揭穿她的私人,只是轻笑着,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讽刺,“既然公主那么诚心挽留,那晏某和娘亲就留在府上,多谢公
主请御医治疗我娘亲的顽疾,晏某无以为报,公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公主不嫌弃晏某留在府上碍事。”
宣涵月顾不上晏清话里的暗讽,一想到晏清心甘情愿地留在公主府,眼眸绽出光点,明媚地笑着说:“不会的,我怎么会嫌你碍事,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尽管留在府上,无论需要什么我都会派人给你找来,只要你不走……”
激动之下,宣涵月顾不上害羞,主动握住晏清的手,指腹的微热也随着宣涵月激动的心情,传到了晏清那冰冷的手指上,清冷的眼眸微触。
随后挣开。
晏清侧着身子,躲开了宣涵月的亲近,眼神淡漠道:“走?我又能走去哪里?等你又抓我回来吗。”
宣涵月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难堪地抿紧了唇。
她施展见不得光的小手段,将晏清及其娘亲也被带上公主府,晏清肯定会十分生气。
甚至认定她是利用晏清娘亲的人身安全威胁她,宣涵月并不想这样做的,但无法否认她这种行为的的确确是威胁。
就算晏清会恨她,也比昨天她收到晏清要消失的消息,心里克制不住的恐慌发颤来的要好,就怕一眨眼的时间,晏清就彻底离开她的视线,一瞬间她所有理智都奔溃了,心脏像是被刀割的痛。
心想,不顾一切都要带晏清回来,不折手段,哪怕是打断她的腿,将她困在公主府哪里都不去,会恨她、怨她,互相折磨也好,她也受不了晏清会离开。
宣涵月那双桃花眼一霎那寒光潋滟,暗涌波涛四起,漆黑的Yin暗面藏匿在那娇媚的眼神中,滋长的恶念令宣涵月心里一颤,轻抿了下干哑的唇瓣。
说道:“我不想为难你的……”
晏清冷目:“所以把我软禁在公主府?”
宣涵月:“我会放你走的。”
晏清眼眸诧异:“你是讲真的?”
宣涵月颔首,又坚定地补充道:“但不能离开京城。”
就知道那这么好的事情,还以为这桃花眼公主要良心发现了。
晏清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又无力反抗权贵的势利,眼眸划过一丝凉意。
也是,派个杀过突厥的士兵伪装成车夫,为的就是确保她逃不掉。
废了那么大功夫,怎么会让她轻易离开。
晏清冷嗤:“换了个大点的鸟笼,公主你还真的看得起我呀……”
宣涵月脸色冷然,眼眸坚定,她已经决定,无论晏清用何等侮辱讽刺的话针对她,她也不会缴械心软,放她走的。
她是把晏清困在京城里,只要她想,京城里都是她的眼线,晏清区区一个平民,怎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宣涵月再怎么伪装,血脉里流传着和当今圣上一脉相承的心狠和霸道。
对于把晏清困在京城这件事,她深感愧疚,却没有一刻后悔过。
可为了安抚晏清,她心尖尖上的人儿,再怎么讨好、伪装、丢脸都行。
宣涵月委屈着脸,稚生生的脸颊憋着红,倒打一耙道:“要不是你不告而别,我突然从你朋友口中得到你要离开我的消息,我也不会一下子心急,出此下策。”
晏清:“哦?这还要怪我咯。”
宣涵月乖顺抬眸道:“没有,我只是希望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能和我商量一声。”
晏清冷哼:“公主,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要厚。”
宣涵月浅笑:“我姓宣,名涵月,叫我涵月,或者叫我小名,涵儿。”
晏清眼神微妙,拒绝道:“男未婚女未嫁,为了公主的名誉着想,还是留给公主以后的驸马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