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胸处伤口撕裂地厉害,血已经把大半个前胸都染shi了。
可她盯着那道血rou模糊几乎将她左手一分为二的伤口,却像看到了什么艺术品一般,眼神带着欣赏的快慰。
想仰头大笑,可是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想大哭一场,可是眼眶早就干了。
玉姐,伤还你了。那爱恨能一并还给你吗?
手心的伤和胸口的伤互相呼应,痛到顾晓梦大脑竟然一时空白。
眼里只剩下皎皎的月亮。
清辉落地,万山通明。
顾晓梦在月下跳起了华尔兹。
第13章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今晚的月亮像极了裘庄那晚。
那晚我在数烟火,你却在看月色。
那晚我为自己二十五岁的到来笑靥如花,你却为我二十六岁的未来泪流满面。
你是破译了二代恩尼格码机的天纵之才,Jing于算计。
算好了自己的死,也算出了我这个变数的生。
我宁愿一直牵着你在餐桌上跳舞,舞,舞,舞!直到烟花都落尽。
这样我可以装作不知道是你一直在保护我。
轻哼着《春之声》,顾晓梦踩着男伴的舞步,在月下游曳。
左手保持男伴扶腰的动作,血小溪般从沟渠一样的伤口涌出,再顺着胳膊流下。
不管不顾,只是舞,舞,舞!
简单的前进后退逐渐变成复杂的纺织步、翼步。步调逐渐加快。
每踩出一步,胸口的枪伤就撕裂一分,胸前血染的红花绽放着。
不管不顾,只是舞,舞,舞!
月下女人身姿摇曳。
轻缓抒情的圆舞曲快要被跳成奔放热烈的斗牛。
抬手绕圈,似乎就像是还有一个女伴在与她共舞。
今天没有人为我改礼服了,那我就用自己的血染一件吧!
身上的“礼服"越来越红,像是被红酒泼了满身。
舞,舞,舞!
眼前月色渐渐朦胧,耳边声响慢慢消减。
在失去重心的前一刻,模模糊糊的视野中,紧闭的木门被推开。
一个瘦削欣长的女人迎着月光站在那。
腹前握指,腰背笔直。如白鹤临风仰颈长唳,似梅枝傲雪疏影斜横。
好似一尊秀骨清相的神像,清冷疏离,遗世独立,叫人触碰不到。
女人微微低头看向顾晓梦。
这人颦眉抬眸,眉目间是散不开的江南烟雨,那氤氲的雾气里满是怜悯慈悲。
一如当年她在密码船上推开毒气室大门的样子。
月色模糊了人眼,顾晓梦再也支撑不住,跌落在地。
闭上眼的前一瞬,清冷的声音从头顶如月光般洒落下:“夜里凉,总在屋外做什么。”
心满意足。
我的神明从没有抛弃我。
李宁玉被顾晓梦放开时,额头已经磕出了紫红的淤青。
没细想为什么小疯子突然放开自己,李宁玉就本能地蜷缩成一团。
自己现在可就是真的体无完肤了,浑身都是淤青,大块小块的密密麻麻,青一块紫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搞什么西方人的行为艺术,在身上画了幅百花图。
嘴角的血还没止住,手上就添了新伤。浑身都好痛,五脏六腑都在烧。
可还是没疼过左胸下狂跳着的某处。
她明白为什么顾晓梦变成这样,但不明白为什么顾晓梦要对自己这样。
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容忍默许她这一系列的疯狂举动。
为什么她肆意羞辱自己,自己却没有反抗只是求饶?
明明能想到许多有效可行的反抗方式,明明顾晓梦一欺负自己自己就能反抗回去的。
是因为愧疚吗?还是因为别的?自己难不成陪着这小疯子一起疯了吗?
千般不解,万种委屈。
极少被感情干扰的自己却因为今晚顾晓梦的行为止不住眼泪,只能抿着唇尽量压低声音。
在沉默中等待下一轮暴行。
等了好久,却只听到那人脚步声轻轻地远了。
侧头只看见身边放了一块白白净净的帕子。
李宁玉也没有料到向顾晓梦“求饶"比反抗更行之有效。
挪到床下默默拾掇自己遍体鳞伤的身子。
镜子里的女人发丝凌乱,嘴角带血,可见的皮肤上淤青遍布,衣衫不整,哪还有一点李宁玉平时端庄疏离的样子。
眼睛微微红肿还没消,血丝蔓延到眼角。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李宁玉却想到那小疯子满眼通红向自己质问的样子。
愤懑悲伤,像是被神明遗弃的信徒。
她可真是个疯子。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她能疯哪去。
李宁玉嘴角牵起苦笑,什么时候起自己这么在意晓梦了呢?
在意到当年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