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相爷为姑娘挑选的一定是佳婿,若发请帖,我一定携礼祝贺。”姜有汜依旧不起身。
“我知道了……”何依低低喟叹一声,微风吹过,轻轻带来她的一句告别,“今夜就当我从没来过。”
“好……”
直到何依的裙裾消失,听见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之后,姜有汜才沉默着抬头,沉默着关门入屋,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似地,继续在烛灯之下研究留下来的铁片。
如果桃不换在这里,一定会在她身后调笑着说一句:“你真是不解风情。”
“该断不断,以后更乱。”姜有汜提笔悬在空中自言自语道。
翌日……
谢一程风风火火闯入大理寺将锦缎袍子一掀坐下说:“姜大人,你听说没有,何依和人定亲了!今日一早工部尚书就亲自上门提亲送彩礼,据说何相爷已经笑纳,何依也没反对!”
姜有汜「嗯」了一声。
谢一程凑过去盯着姜有汜的脸,纳闷说:“姜大人,为什么你一点也不着急?那可是宰相府的何大小姐,你不在乎她?”
“为何要在意她?”
“她仰慕你多年,你也多次去相府,难道你去相府不是因为她?
如果做了相爷的乘龙快婿,你可以更上一层楼,这是多少人的梦想,如今大好的机会被人夺去,你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你若觉得可惜你为何不去提亲?”姜有汜淡淡道,“以你谢氏家族的名望,如果你去提亲,我相信相爷会额外考虑你的。”
“我才不去,虽然相府权势滔天,但我也不想被人看做上门的软柿子,窝囊废。”
谢一程嗤之以鼻,“而且我不想留在京畿,我还等着赢了你放我出京畿。”
姜有汜笑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就不要为难我了。”
“这倒也是,没了一个宰相府的何小姐,我们姜大人还有一个长宁郡主。
长宁郡主生性洒脱,以后如果在一起也不会为难你,别人不会在背地里说你吃软饭。”
谢一程摸着下巴满意点点头,“还是娶长宁郡主更好,大人,我非常赞成这门亲事。”
姜有汜:“……”
谢一程越想越美,恨不得当场就怂恿姜有汜去提亲。
姜有汜哭笑不得,“你为何替我着急,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未解决,不如我替你物色物色?”
谢一程急忙拒绝,顾左右而言他,好在姜有汜也不是个八卦的人,没有继续接着问。
谢一程低眉瞥着姜有汜的脸,怔忡出神。他在想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少看女人了,导致一看姜有汜就觉得她像是个女子。
“你来得正好,我今天刚好要和你说一些事。”姜有汜放下毛笔,等宣纸上的墨迹干了,和谢一程说:“有两个人的身份我也查出来了,跛脚的老叟是江州一个姓杨的参军;那位老妪则是随州的一个商贾人家的老妇。”
“这么快就查出来了?”谢一程扬扬眉不肯轻易相信,“有何凭证?”
“凭证我已让人快马加鞭调取,不出三日便能到。”姜有汜淡淡说,“五口焦尸案只剩下最后一个人的身份还未查清楚,看来此人便是决出我们胜负的关键。”
“我一定会比你先查出来。”谢一程捏了捏拳头,小心翼翼地问,“你如何查出这二人的身份?”
“跛脚老叟的尸身虽然毁了,但拐杖还在,虽然烧成了焦炭,但上头的玉石是江州产的,派人去江州一查便知。”
姜有汜解释,“至于那位老妪更好查,她浑身穿金戴银,宝石玉器都在,只要去查富户虽然费一点时间,但总能查出身份。”
谢一程由衷道:“佩服佩服,我只想着去尸体身上找线索,没想到这些东西也能派上用场。”
说完看见姜有汜居然整理了袍子外出,谢一程急忙追上去问:“大人,你要去哪里?”
姜有汜抖抖衣袍:“去护国寺看经书。”
“我不信,你定是撇下我继续去查案。”
姜有汜顿在院子里转身望着他:“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
谢一程急忙摇头摆手拒绝:“护国寺寂寞的很,我才不去。我还是去招招线索,或许还有疏漏。”
姜有汜看着他又风风火火地从自己身边穿过、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摇头、苦笑。
谢一程如果赢了这场比试去外地赴任,此生可能再没有见面的机会。
谢大公子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偷偷躲在大理寺门口的石狮子后面,悄悄尾随跟着姜有汜,他不信姜有汜真的只是去护国寺看经书。
本以为这个赌约自己胜券在握,却没想到姜有汜在一夜之间轻轻松松就查出两个人的身份,这让谢一程着实紧张了起来。
今天姜有汜又故意撇开他说要去护国寺,这一定是他的托词,定然又是掌握了什么线索因此借口甩开自己。
谢一程一路尾随姜有汜,虽然方向走的对,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