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鼠眼眸一转,又说:“我远远瞧见,似是一串木珠,上边刻了莲花纹,说不上好看,串珠的绳结略显老旧了。”
渚幽一听便知,这是不动法王留下的物什。她抿起唇,心道不动佛当真是个细致的,他看似薄情寡性,但什么都照料到了。
撼竹站起身,捏着衣袂踟蹰道:“尊主……”
渚幽这才朝她看去,半晌探出手,将掌心覆在了她的额头上:“可惜我未归九天,不能让你当回我那座下孔雀仙了。”
撼竹抿起唇,双目都shi润了,未料到尊主竟还会回来寻她。
渚幽收回手,察觉到脊骨里的魔气愈发躁动不安,她心咯噔一下,发觉这魔气又挣开了她的灵力,往上窜了一寸。
她面色骤变,皱眉道:“我还有些事需做,你们若无处可去,便到妖界吧。”
撼竹连忙揖身,此事懂事得未多说一句话。
渚幽朝这几只妖扫了一眼,转身便穿了出去,一步百尺,转瞬又上了九天。
屋子里那几只妖面面相觑,撼竹努了努嘴道:“她都已不回九天,却还可惜我当不得那孔雀仙。”
祸鼠啧了一声,啃了一口酥饼道:“先前听闻大人杀魔食妖,手段何其歹毒,如今熟识后才知,不过是些流言蜚语,大人心肠好着呢。”
水妖伏在床下的Yin暗处,尖着声道:“还熟识呢,你倒是市侩,大人可未承认与你熟识。”
迎天而上的朱凰未变作真身的模样,绸裙在风中翻飞着,好似绽开的花,她总觉得这魔气被缚得越紧,挣得变越厉害。
锁骨上嵌着的龙鳞忽地散出凛冽寒意,好似一根针,正一下下往她rou里扎。
渚幽抬手捂住了逆鳞上,隔着单薄的纱衣,她掌心上竟结出了一层薄冰。
而龙鳞上,那霜白的冰已蔓延至衣襟之外,硬生生把她的胸膛冻白了大片。
一瞬间,心头血骤动,虽还未见着那躺在云霞上的玄龙,但渚幽心下明白——
长应醒了……
她气息稍滞,猛地将衣袂一甩,踏云扶风而去,而脊骨里的魔气越发猖獗。
覆在锁骨上的寒冰咯吱一声爬至她喉头,好似被扼住了气息。
渚幽心急如焚,所幸凤凰属火,她只一念便将那因逆鳞而结出的冰给化了。
寒冰化水,浸得她衣襟shi了大片,似是汗涔涔的。
她觉得不该,然而脊骨里那一缕魔气当真要压制不住了,长应总不会……要入魔。
渚幽哪敢慢,不由得又想到了不动佛同她说的话,却依旧不明白,长应想听的到底是什么话。
她一直以来,好像都摸不清长应的心思。
长应的心思就像是那藏在深潭下的神化山口,冰冷寒意,拒人千里,叫人望不清,觅不着。
万丈之上,神光熠熠。
渚幽悬至云端,却见长应本该躺着的地方竟空空如也。
不光瞧不见长应的身影,就连芝英仙也不知到哪儿去了。
她心一沉,只觉九天威压似被撼动,浩瀚灵力从远处震荡而来,那灵力凶煞寒冽,竟未收敛半分。
那一瞬,云霞俱碎,就连天宫也轰隆作响,那悬在顶上的屏障受到波及,裂出了一道细纹。
数个仙见状凌身而起,只手撑住了这欲碎的屏障,免得玄晖炎火烧下来。
渚幽猛地朝天宫望去,心道,是长应!
她踏风而去,惊得天兵纷纷举起盾和长戟,在瞧见是她后,纷纷又将兵戟放下。
在掠进天宫之后,她终于瞧见那只龙。
长应站在大殿外,微微侧过头,一双金眸森寒骇人,唇紧紧抿着,垂至额前的金珠已经被她扯了下来,那发饰歪斜着,欲掉不掉。
她手腕上缠着一缕和红绳编在一块儿的发,衬得腕骨素白如玉。
芝英仙倒在边上,捂着脖颈艰难地喘着气,痛苦得弓起了身。
渚幽脚步一顿,竟瞧见长应的眸中有一丝黑烟腾起,而她脊骨里的魔气也随之颤抖不已。
长应眸光冰冷,好似不识得她。
芝英仙挤出声音道:“别、别……”
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数个仙被引了过来,俱是一脸震惊迷惘,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神尊苏醒,这本该是一件欢喜的事情,可为何神尊竟好似满心不悦。
眼看着那些仙越来越近,渚幽奔上前去,猛地攥住了长应的手臂。
长应松开五指,被攥在手心里的金珠跟着一粒芥子齐齐掉了出来。
渚幽一眼便认出,那芥子是她先前留给长应的,她施起灵气将那芥子托起,拽着长应进了芥子。
不可让这些仙瞧见长应眼里的魔气,她心道。
一龙一凰跌进冰天雪地中,在着地的那一瞬,渚幽猛一翻身,抬手便捂上了长应那双眼。她道:“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
长应一动不动,好似僵住了一般。
掌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