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知被摁着头,呵着气双目通红地瞪着眼前的魔,哑声道:“观商都死了,你们仍未收手?”
魔将眸光一凛,将他的头猛地往下,“你怎知晓?”
“若他尚在人世,出来的便不是另一位了。我本躲得好好的,却被他抓了出来,他虽和观商长得万分像,但我还是分得清的。”无不知哑声道。
魔将寒声道:“不可能,魔主定还有后计。”
“你可知方才那魔为何与他长得一模一样吗?”无不知脖颈上青筋虬起。
魔将未说话,他先前根本未见过那个极像观商的魔!
“三千年前,众神本欲除尽古魔,未料到却有魔物苟活了下来,那魔重归魔域,费了千年布下这一局。
故而众人俱以为苟活下来的只有观商,未料到,那是一对孪子。”
无不知忍痛扬起嘴角,将这被观商掩埋了许久的秘密宣之于口。
魔将瞪直了眼,他跟了观商这么多年,竟从未听闻此事。
“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又从未一道出现在众人面前,故而再无旁人知晓。”
无不知被摁得脸色涨红,又道:“你见方才那魔举止古怪,好似女子,便是因那夺舍了坤意两百余年的,便是他。”
“你怎知此事!”魔将问道。
无不知松开渗血的牙关,说道:“自然是……我猜的。”
魔将松手,捏着他的肩便朝那高塔掠去,未料到还未抵至塔顶,便被拦了下来。
拦路的鬼兵将长剑横在他身前,哑声道:“何人擅闯鬼城?”
魔将猛地将手中鬼物提起,“我要见幽冥尊。”
那两位鬼兵在看清无不知的面貌后,竟陡然一竟,迟疑了一瞬便放下了剑,缓缓退了一步。
魔将携无不知朝塔尖掠近,塔上紧闭的门蓦地打开,一身着黑袍的鬼坐在里边,他身侧鬼火缠绕,蓝绿一片,连灯也无需点,屋内便已一片通明。
无不知本还在挣着,在这门打开之后忽地不动了。
“幽冥尊,魔主令我携此子来见你。”魔将寒声道。
那被唤作幽冥尊的蓦地回头,脸上竟没有五官,好似一张未着墨的画纸!
他手中执着一杆笔,笔上沾着墨,似刚要提笔,便有外人前来打搅。
幽冥尊那张脸上没有眼睛,这一动不动的模样似是在打量擅闯的魔。
无不知没有说话,眸光寒凉地盯向那坐在案前正执着笔的鬼物,好似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
魔将忽地拿捏不准了,将无不知带来,当真有用么?
幽冥尊忽地开口,声音又低又哑,嗓子好像被熏毁了一般,“倒是有数百年未见过你了。”
“见不见有何必要。”无不知周身紧绷。
“你将我一张脸烧毁,却道无此必要?”幽冥尊哑声笑了。
无不知却怒火滔天道:“若是你杀了她,我又怎会下此狠手!”
“儿女情长,最是碰不得。”幽冥尊手一扬,那墨黑的衣袂抖了一下,“要什么儿女私情,拿着这鬼城不好么,况且她一只小妖,又给不了你什么。”
无不知抿嘴不言,双眸怒红,“我从未想过从她那索要什么。”
幽冥尊啧了一声。
魔将等不得,他问道:“此子我已带到,敢问幽冥尊可要共分人间?”
幽冥尊冷笑出声,“这便是观商的妄念?我还料他会夺下九天,没想到,只敢肖想一个不值一提的凡间。”
“若说凡间不值一提,那尊上这藏在地底的鬼城又算得了什么?”魔将缓声道。
“那我便问,观商如今手里有什么?”幽冥尊问。
魔将未吭声,在得知观商泯灭后,他的战意已经消散了一半,他根本不知道观辰手中还有什么棋,他将九天放下,定是因力不能敌。
“他若有能耐,便将九天给夺下了,哪还会看什么凡间。”
幽冥尊抬臂,将笔尖落在了脸上,竟一笔便绘出了一只眼。
他回头朝魔将看去,那眼珠子微微一眯,哪像是画出来的东西,明明灵动得很。
幽冥尊又道:“九天如今有转世古神,而观商呢,观商野心挺大,伎俩也多。
可惜,从别处借来的灵力终归没有自己身上的好用,他此举当真多余。”
魔将攥住了无不知的脖颈,作势要将他捏死。
“困兽犹斗……”幽冥尊叹了一声,“这不孝子,你替我捏死也好。”
他不慌不忙,又朝自己脸上画了另一只眼。
魔将五指施力,无不知的脖颈已嘎吱作响,再用上一分力,那脖子定要断去。
幽冥尊却好似看不见,画了眼又画鼻嘴。
无不知未吭声,好似不怕死。
幽冥尊猛地转身,将手中那杆笔一甩,凭空绘出了一柄长刀,他将长刀一攥,把魔将整个胳膊都砍了下来。
那胳膊一松,无不知跌在地上,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