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曼扣留埃瑟丝在走廊长谈了将近一个钟头。
他偶尔像乞求宽恕的罪人,有时又像唠叨的家长,更多时后绷着脸提醒埃瑟丝“什么该做”与“什么不该做”,但最重要的是他提起关于她“前”同伴的消息。雷曼就像他擅长做的,摆出一副慈眉善目,大好人模样叙述他是怎么帮助害怕的难民。
“我给了她们车、食物、衣服,当然还有两把手枪,”雷曼相当慷慨,当他与红蝎达成共识立刻让管家哈瑞斯准备齐全,“放心,你的朋友很安全,致少在物资没有耗尽前,她们足够过上一段舒适的日子,而且红蝎有能力可以带领她们找到安全场所,就像她将你们带来一样。”
埃瑟丝觉得肚子一阵翻搅,她快吐了。
“虽然红蝎有个爱说谎的老毛病,但她的确是个好军人,喔不,她不是军人,是黑市小有名气的混蛋杀手,当我找上她时红蝎就是那副直爽模样,抽着烟把脚翘在我的古董办公桌上,“雷曼耸了耸肩,道:“你做了正确的决定,伊莱小姐,你让两方都获得生命安全保障,至少短期间是的。”
下决定时埃瑟丝就知道会被抛弃,或者说她自食其果。
这种勇气来自某种强烈直觉,无论结果好坏,至少她选择了条路。就像面对老虎扑上来攻击前,将孩子扔向安全的后方,或许她考虑得不周全,没想过老虎将她咬死后会怎么对付年幼的孩子,但她就是那么做了。
她愿意先牺牲自己换取微乎其微的希望。
尽管这决定让她此时生不如死。
“好了,说这么多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雷曼边说边引导她前往紧闭门前,那只宽厚手掌压在门把上,轻声道:“千万别让我失望,埃瑟丝·伊莱小姐。”
……
克莉丝汀蜷缩在沙发一角缝补皮革外套,她熟练的穿针引线,视线时不时瞥向虚掩的厨房门口。里头陆续传出谈话声,她听不清楚里头在计划着什么,直到班尼端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克莉丝汀才尴尬地收回视线。
年轻女孩只比班尼大上几岁,两个年轻人很容易产生亲切感。
“她们在讨论怎么帮助佛莉妲,”班尼幽幽叹了口气,视线不受控制地望向楼梯口,“就是被丧尸咬伤的人,她是我们很重要的朋友,虽然有时后很疯狂,但佛莉妲是个好人,至少我相信她是。”
“我很遗憾,”克莉丝汀沉默了两秒,轻道:“真的很遗憾。”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后,班尼迅速低头摆弄头发。他并不排斥克莉丝汀,但他讨厌红蝎无庸置疑,从她设陷阱绑走埃瑟丝,到将埃瑟丝出卖给杰逊·雷曼,班尼都无法原谅她,但维诺亚却没将那个女人赶走,甚至‘收留’她,班尼不确定该不该用‘收留’来形容,总之没让那女人流落街头。
更让他郁闷的是没人反对,大家像什么也没发生般接纳红蝎,连脑袋最清楚的梅布尔都没抗议,为此班尼和梅布尔产生了些不愉快,虽然只是班尼单方面冷战。红蝎的加入并没产生隔阂,她白天与英格丽在社区附近巡视,幸运的话还会带点食物回来,但班尼仍然不满意。
“她会怎么样?”克莉丝汀问道。
班尼回过神,克莉丝汀稍稍比了下楼上。
“我是说……你的朋友,她被咬伤了,对吗?”克莉丝汀说得很轻,像是悄悄话般,“我记得被咬伤的人都会变成怪物。”她补充了一句。
“不!”班尼激动地摇头,克制自己冷静下来,道:“你错了!不是所有人被咬伤都会变丧尸,至少埃瑟丝、维诺亚、英格丽都没有!你不该这么说,你不该。”他板起严肃脸孔,这表情让他看起来非常老成。
克莉丝汀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最后选择闭嘴不再发问。
相较克莉丝汀的‘乖巧’,红蝎绝对是‘叛逆’。
她焦躁地吸了口烟,燃起的烟头瞬间缩短了半截。
餐桌边坐了几个人,她双腿搭在葡萄紫的碎花桌布上,梅布尔单手提着香气四溢的咖啡杯,维诺亚脸色凝重的双手环胸,英格丽垂首盯着地板某处凹洞,夏洛特则神经质地左右踱步。她们下午三点举行会议,今天的主题是──如何挽救佛莉妲。
“她已经死了,照字面的意思──死·了。”红蝎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熄,正经道:“我们现在该做的只有两种选择,一、替她在外面挖一个坟并且举行哀悼仪式,二、直接扔出去外面,你们选吧。”
“你最好闭嘴,否则我会帮你挖一个坟或把你扔出去。”夏洛特恶狠狠地警告。
梅布尔悠闲地轻啄一口即溶咖啡。三十分钟前医生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佛莉妲失去生命迹象,事实上她的状况一直很差,无论是伤口发炎导致轻微溃烂,或是几乎停摆的呼吸,佛莉妲的死亡显而易见。
“冷静点,好吗?”红蝎无奈地摆手,“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但事实是她已经死了,而且随时都可能‘活’过来将我们变成同类,难道你想承担变怪物的风险?也不放你们朋友自由吗?”
“只要佛莉妲没‘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