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夹子中,有一张夫妻的合照,她看见谢一尘和姜望靠在一起露出微笑的和谐样子,微微摇摇头。
男人怎么能一边故作深情,又把她的照片放入钱包,又叫她亲爱的……一边去嫖。
女人都是傻子。她哀伤地想。
丰收大楼的女人不会忘记程家玺,透着一股不要脸地要人爱她的贱。
宁珏忽然无法去嘲讽任何一个人,只是没什么人让她没脸没皮地爱,她自己早就知道自己是什么德性,只是一直以来没碰到这样一个人。
真贱啊。她看着谢一尘夫妻的合影忽然非常不想再见到谢一尘。
谢一尘嫁给谁,如何选择,冷暖自知,各有理由。
她知道姜望在外面做什么吗?知道又如何呢?她宁珏还要告状吹小风吗?
她管不着别人,她无法去审判谁,她省察自己,她一边蔑视别人的婚姻背地里稀烂,一边蔑视别人的爱情无望卑贱到泥土里……一边站着说话不腰疼,迄今为止,她仍然没明白人间的情爱是怎么一回事。
谢一尘……谢一尘这样的人……怎么能陷入泥淖,蒙在鼓里?
可知道了又如何,她宁珏是谁?敢于撕开表面的体面,把姜望的事只为了告诉谢一尘,我宁珏自始至终不会骗你么?早说了姜望不好我才是对的姜望根本配不上你为他站起来?
不,宁珏知道自己不好,她自认不配。
她是个贼,会溜门撬锁,会假冒别人,会背地使坏,会不告而别,会躲避,会逃离。
不会体贴他人,不会做生意,不会赚钱,不会起舞,不是好东西,她不配。
第35章 未来的道路
宁珏对那张照片耿耿于怀。
这算什么呢?
还在平都的时候, 有那么一次,天气冷得滴水成冰。她一直发抖,进了屋子还在抖, 大早上地从丰收大楼起来钻到谢家去,谢一尘看着她笑, 没有问她的处境, 住得那么破烂到底是怎么还没有冻死……只是伸出手, 宁珏觉得和人手拉手是放在自己身上颇为怪异的行为,可谢一尘是好意的。
她就和谢一尘手拉手坐在沙发上, 冰凉的指尖回暖,她缩着肩膀想暖和一点——外面的冷风冻得她几乎忘记温暖是什么样子。
谢一尘就轻轻靠近她,靠近得有些逾越分寸, 脸挨在一起轻盈地碰了碰。
谢一尘的手和脸都是温热的, 宁珏暂时没有回避,谢一尘却扭开脸轻声说:“好冰。”
亲密的举动谁没有呢?拍下来放在钱包里真是恶劣得要死。
宁珏毫无理由地和姜望攀比对谢一尘的亲密,黯然发现比不上, 又觉得忽然开始比这件事的自己脑子或许有点儿问题。
莫名其妙。
一旦闲下来, 多余的问题占据大脑,她暂时无法甩脱谢一尘和姜望的Yin影,说好去见谢一尘,也立即抛在九霄云外——她说她想见她,可又没有约定何年何月何日, 不算爽约!
但很快就有事挤入脑海了。清早算命时说她今日会扬眉吐气, 到了公司就发现平时去程家玺家的钟点工的孩子忽然高烧不退需要立刻请假,但那个钟点工的组长并不在,别的组长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派过去。
海归的老板亲自地Cao劳这件事,宁珏一进门就问她有没有空。
自然是有了。
宁珏上次在程家玺的事上折戟沉沙, 归根于战略上重视,战术上藐视的低级错误。这次她在战略上藐视,在战术上重视,进了门就留意有无女人在这里居住的痕迹,随便哪个女人都好,再看看程家玺的私人物品,问是不能直截了当地问的……
但是这天程家玺并没有烂醉如泥,而是放着音乐心情愉快地在阳台浇花,过了一会儿坐在屋子里看报纸,宁珏的战术一塌糊涂,只能做事丢三落四,好让自己多绕几圈,留意一些细枝末节。
但什么都没注意到,这里没有留宿过女人,刚扫去的那根长头发是自己掉的,从天花板到下水道,都干净得像样板房,没有蛛丝更别提马迹。
程家玺忽然从报纸上抬眼看宁珏,宁珏的脸结合她所在的环境,总会让人幻想千金落魄的戏码,故事性就像烧开的水咕嘟嘟往外冒泡。但他又不屑于和她搭话,低着头,一转眼就把她忘了。
宁珏硬是在程家玺家里耽搁了相当长的时间,直到她擦得都要符合“日本标准”了,恨不能把马桶里的水舀出来一饮而尽……耗不下去,她决定离开,打算顺其自然地得不到女人的信息,她内心深处对丰收大楼女人过往的探索/欲并不强烈。
然而那时程家玺在家里喝酒,半醉不醉,终于放下了身段和她搭话:“扫地的,你的地没扫干净!”
“哪里?”宁珏回过头。
程家玺随便一指,宁珏走过去,发现那里光可鉴人。
南城家政服务公司规定,顾客的无力要求尽可能地容忍,那时候流行着顾客都是上帝的口号,一个上帝脚下踩着无数的凡人,宁珏当着凡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