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行人进山开始,先是毁了他的蚀骨结界,又毁了他的毒刺机关,末了也不知道犯什么病,便是连这山中草木也叫他们看不过眼,遍地生灵一个不留,直至到现在,本以为这毒沼总归要叫他们头疼一会,谁知下头却有人来报,那些人竟然在试图将毒沼填平。
“以为自己是Jing卫?在填海不成?!”罗震早已气得不知何去何从,更令人心毒恐慌的是,以这帮子的人的修为,他们可能根本不是对手。
“门主息怒,那毒沼面积广阔,任他们再怎么厉害,能填上个百分之一便是极致了,所以不必忧虑。”有人劝慰道。
结果话音刚落又有门徒急冲冲的跑进来,跪地禀告,“报!毒沼已被填平一半有余!!”
“什么?!”罗震一拳下去,手下的桌案尽碎,他高声厉喝方才说话的那人,“你不是说百分之一便是极致了嘛?!!”
“啊这……”
罗震气到眼白翻滚,又回头问那禀告的门徒,“那她们可有倦态?”
填平一半毒沼谈何容易,放眼这六界怕是也没几个人可以做到。哪怕是有,也多少得花费点时间,多耗些人力,哪有这说话间就给他填了一半的?
……就是退一万步来讲,确实已经填了一半,也总得停下来缓口气吧?这群人是什么来头,天王老子损耗灵力,也得有个尽头不是。
可罗震兀自分析了这么些,耳边那门徒确实闷声胆颤道:“没、没有。”
罗震:……
“不但没有,还,越发快了……”
这是,岂有此理?!
罗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下后,继续分析——
其实想过毒沼也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就比方说打破天上的毒网,御灵飞过来便是了。可这群人却宁可大动干戈的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定是对那毒网有些特别的忌惮。
没错,一定是这样。
“吩咐下去,结毒网,绝对不能上他们上山来!!”
苑随填完最后一块毒沼地的时候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胳膊,她这时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劳动成果,只见原本的毒沼密林现在却成了一块光秃秃的平底,植被全都被一锅端的埋进了地下,四面荒芜,倒显得头顶上的毒网清晰了不少。
那时不时显现的幽绿色光泽,叫人着实不太待见。
不过她懒得抬手了,扬了扬下巴给白因传达了个意思,便由得对方飞身上天,将那毒网轻易粉碎在半空中。
苑随看着前方,喉间冷哼,“我倒是要看看,还有什么招数。”
山体震动已停,来回奔走通禀的门徒却仍是连滚带爬的姿态,他浑身颤抖的匍匐在厅上,“毒、毒沼已平,毒网尽碎了啊!!”
“……”罗震一个踉跄,抬手捂着心口,险些一口气没有接上来,“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像、好像是,魔族的人。”门徒磕磕巴巴道,仿佛那刀子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保不住何时就会要了他的小命,“门主,眼下该如何是好啊?”
“想我修罗门,一向规规矩矩作恶,何时得罪了这魔族的人?!”
“听说魔宗近来易主,会不会立了什么新规?”
“立什么规矩也立不到咱们这啊!”
罗震一咬牙:“走!去会会便知!”
过了毒沼往前便没什么拿得上台面的坎儿了,想来这修罗门的人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有人这般不费吹灰之力的便直捣进他们的老巢。
苑随走马观花的四面瞧着,却是没瞧见一个活人,“修罗门的人这是死绝了?”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出来迎客?
没人阻拦,他们也无须客气,便这般走着。而后几人过了悬崖吊桥,进了门派大门才看到一帮子乌合之众,迎面看似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苑随一行也停了脚步,倒是要瞧瞧这些人能有什么动作。
结果却还不等她开口,对面便先有人将她认出,哆嗦着双腿险些没直接跪在她面前,“魔宗,左、左护法……”
眼下情形,别说是那罗震,便是那眼尖的门徒都知道苑随以往是何身份,在场当即一阵恐慌。
其实早在这不速之客填平毒沼时,他们便该想到对方身份绝非寻常,所以现下虽见着苑随有些许惊愕,但也完全合乎情理。
有人附耳罗震道:“别是这苑随就是那魔宗新主吧?”
苑随站的虽远,但耳朵还不至于那么不好使,“还真是乡野村夫,消息闭塞,本座登上宗主之位,你们这帮蝼蚁竟还不知么?”
众人:“……”
她这话着实不给面子,又是乡野村夫又是蝼蚁,可尽管如此,愣是一个敢吱声的也没有。
就是那罗震抻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一下子泄了气似的,将那故作肃穆的劲儿给收了干净,转而一副巴结讨好的奉承模样。
“不知宗主大驾,有失远迎,宗主莫怪,莫怪。”
苑随冷笑道:“本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