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她脸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不紧不慢地继续擦了起来。
“证据都摆到你面前了,你还是不肯怀疑姜苑,依然觉得是我,你对姜苑真好。”许颂意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分明是在笑,字里行间却又似夹杂着森冷的寒意。
与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模样截然不同。
桑泱闭上了嘴,她动了动身体,发现外套和鞋子都不知所踪,鞋子不在,手机不在,也就意味着柏舟无法再定位到她。
桑泱凝滞片刻,心里有些慌了,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微微地挣扎了一下,她双腿被捆在了一起平放着,但可以屈起来。
她是坐着的,靠在坚硬的物体上,双手各自被固定在一侧。
桑泱踩着地面借力,试图站起来,但手腕被固定得很紧,挣扎不开。
周围没了动静,桑泱侧耳听了听,过了几秒,她听到衣服细微的摩擦声。
紧接着是一道好整以暇的声音:“不挣扎了?你放心,挣脱不开的,而且越挣扎,越往你rou里勒,很疼的。”
说到最后三个字,她的声音低下来,嘴唇贴在桑泱耳边吐了口气。
桑泱偏开头,手肘顶到了两壁,与背后的触感一样,坚硬光滑。
是浴缸。她判断道。
“你怎么不说话?”许颂意好似受不了她的冷落,“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为什么不怀疑姜苑,单单怀疑我?我对你不好吗,我比她差什么了?”
桑泱感到一阵别扭,许颂意话语间,仿佛在与她置气一般,似乎在抱怨她将她和姜苑区别对待。
但她很清楚,许颂意对她绝没有她话语中表现出来的占有欲。
她脑海中冒出五个字——表演型人格。
许颂意的行为很反常。
桑泱不意外她会再次朝她下手,她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即便此时凶多吉少,也能冷静分析。
她奇怪的是她这次的手法和前两次差了太多。
“还是不说话吗?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把你绑到这里来。”
她轻轻地抚摸桑泱的脸,随即是她的脖子,然后是她的手,所过之后,都让桑泱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最后她的手指停留在了桑泱的手腕上,轻轻地爱惜地摩挲了一会儿。
她的动作悠闲,摸了一阵,停了下来,声音也跟着正常起来,仿佛是端正了神色:“不然,我给你讲讲你哪里惹到了我?”
柏舟坐上车,一边发动,一边听老板讲。
“这花了我好大的工夫。这家人,我先向她家小区里的闲散老人打听了,都说关系融洽和睦得很,女儿是个医生,懂礼貌,也孝顺,经常给父母买礼物,父母也都是有正经工作的,教育孩子又严格,又慈爱。”
“就这两个形容词,我察觉不对劲。现在小区里的邻居,也就是点头之交,很少有串门的,接触并不多,看出严格不奇怪,看出慈爱也不奇怪,是怎么看出又严格,又慈爱的,这两者间恐怕得有不少剧情,才能有这样的结论吧,但现在大家都重视隐私,有什么事儿都是关上门家里说,难道他们家人喜欢大庭广众下教孩子?”
“于是我细致一问,果然他们说不出具体事例,只是从平日里打招呼,擦肩而过时得出的印象。”
柏舟仔细听着,光是听到这些,她已经悬起了心,察觉到后边查出来的必不会是小事。
“这种印象往往很能说明问题,这家人肯定藏着事。我往回查,发现他家在十六年间搬了三次家,已经查不到许颂意小时候的事了,然后我再查学籍。”
“查到她念的第二所高中,许颂意的口碑非常好,老师都还记得她,交口夸赞,说她礼貌用功孝顺,还有她的父母,都是十分体面的人,对孩子极为关心,每周都会和任课老师通电话。有个任课老师甚至觉得她父母关心过了头,近乎控制了。不过这话是玩笑的口吻说的。”
柏舟察觉到,孝顺这个词,出现了两次。她记起来,前几天问桑泱许颂意和她家里的关系时,桑泱似乎也提到这个词。
一件事出现的频率高了,很容易就会引起人的注意。
而一件事出现的频率高得出奇,则很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然后呢?”柏舟问道。
“然后,我追踪学籍,发现她高中转过一次学,查到她上的第一所高中,和第二所说的差不多,这中间,我发现她跳了一级,念完高一转学后直接念了高三,她学习能力相当不错。”
“这所高中是她自己考上的,都没问题。直我查到她的初中,才发现了端倪——具体的学校班级,我都总结在报告里,发给你了——她的班主任告诉我,她是孤儿,后来被现在的父母领养的,她所在的孤儿院叫北城儿童福利院,有个妹妹。”
“妹妹叫李菁,许颂意原名李漫,妹妹今年还在的话,就二十五岁了。七年前从孤儿院逃走,就再无音讯——不过这件事,不好查了。”
柏舟低头打开老板发到她邮箱里的调查报告,正想问为什么不好查,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