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眨了下眼,抓住桑泱的手腕,“那你告诉我吧,怎么维持这么多年的新鲜感的,对我很有参考意义。”
她兴头很足的样子,困意消失得干干净净,桑泱知道,不说个明白,这个人今晚是不会睡了。
“那你让我想想。”她靠在床头,做思索状。
柏舟把自己缩紧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仰头等着桑泱回答,然后,等了快三分钟,桑泱还是没有开口。
柏舟皱眉:“有这么难想吗?”
桑泱点了点头:“我们认识不到三个月的时候,你就连幼儿园时偷吃了同桌小蛋糕的事都告诉我了。”
柏舟呆滞了一下,才想起来,好像是的,她跟桑泱一认识,就把所有的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她。这么说来,桑泱对她的了解应该是彻彻底底的了,新鲜感更是谈不上了。
“完了。”她沮丧得不行,“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维系恋情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对彼此的新鲜感和好奇心——你这么了解我,肯定一点好奇心都不剩了。”
她虽然沮丧,但又觉得她把这些话说出来以后,桑泱应该会反驳她安慰她的,但是,没想到,桑泱却赞同了:“是啊,确实没什么好奇心了,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
她还向柏舟例数起来:“我知道你早餐喜欢什么,知道你最讨厌睡午觉,知道你爱用哪个牌子的颜料,还知道你吃东西时,习惯把好吃的留到最后。”
柏舟听到她说没什么好奇心时,双眉皱了起来,眼见就要闹了,可是听到后面,她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不过我始终都很牵挂你。”桑泱用一种像空气一样轻的语气说,望着柏舟的目光里带了几分笑意,“上班的时候,会想小舟在做什么,是在画画还是遛狗或者在偷懒,午饭时也会想小舟中午吃什么,加班时会着急,因为你肯定在等我回家,有时在路上走,看到有趣的画面也想拍下来分享给你看。”
柏舟用力地抱住桑泱,半点沮丧都不剩了,只觉得熨帖又温馨,她说道:“我也时常牵挂你,一看不到你,就想你。”
她们拥抱了一会儿,桑泱拍拍她,让她躺下去,给她盖好被子,像是讲睡前故事一样告诉她:“上个时空,你离开我以后,过了两三个月吧,姜苑约我去公园散步,去看看植物,听听人声。我看到了一个跟你一样头发有点卷的小女孩,背着一块画板,一蹦一跳地跟在妈妈身边,特别活泼,我赶紧拍下来,想给你看,才想起来,你已经不在了。”
柏舟听得有些难过:“我现在在了。”
桑泱笑了笑,温暖的手心抚摸她的额头:“好,快睡觉吧。”
再讲下去,柏舟的睡意就要彻底消失了。
柏舟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说了晚安。
桑泱吻了吻她的眼睛,转身关了灯。
第二天果然下雪了,雪是从午后开始下的。
开始是细细碎碎地飘,像是面包糠一般,渐渐地就下大了,洋洋洒洒地挥洒下来。
等柏舟发现的时候,院子里的草坪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像是落了一层柳絮般轻柔。
柏舟搁下画笔,开心地带着豌豆出去玩雪。
新降下的雪像一层薄薄的碎冰,捏在手里凉凉的,脆脆的。
豌豆狗生中第二次看到雪,不过它好像已经忘记了上个冬天的事,一头扎进雪里,兴奋地在雪中疯狂乱跑。
柏舟关了院子门,仍由它院子里撒欢,兴冲冲地用手团了两个小小的雪球,堆成了一个小雪人,然后喊了豌豆过来,她们仨拍了个合照,发给了桑泱。
桑泱刚做完一台手术,将病人送回病房,正叮嘱家属注意事项,就听到周围传来兴奋的惊呼。
“下雪了!”
叮嘱完家属,走出病房,桑泱看到窗外雪花漫天飞舞,又大又密集。
正想着今晚就能积一层厚厚的雪了,就收到了柏舟的微信。
桑泱笑了起来,沿着窗户走,找到一处好的视野,也给柏舟拍了张照片。
“拍得真棒!”柏舟回复得很迅速,“今天下雪,我们晚上吃火锅吧,冰箱里食材都有,只要熬个锅底就好了。”
桑泱回复:“好啊。”
正想再说今天太冷了,不用来接她,肩膀被从背后拍了一下:“桑医生!”
桑泱吓了一跳,忙回头,就看到了陆清。
她长长松一口气,笑着道:“干嘛呢,吓死人。”
陆清穿着厚厚的大衣,手上还戴着手套没摘下来,笑眯眯地往她手机里瞧:“跟谁说话呢,那么投入。”
“少八卦啊。”桑泱没好气地说了句,也就没再急着和柏舟讲。
她朝着办公室去,陆清跟在她身旁。
桑泱职业病犯了,径直地瞅了瞅他的气色,问:“大雪天的来医院,怎么了?生病了?”
“不是我,是我朋友病了,我来探望,刚从病房出来,就看到你了。”陆清大大方方地说道。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