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看来你是缺犒劳了。”
二人折腾许久,到半夜,方泉睡着,梁安又闹,方泉哀求道:“少爷,不要了……”
梁安只是睡不着,想找他说说话而已,便道:“我想起一件要紧事。”
“什……什么事……”
“我被那妖人摔得遍体鳞伤,也不知狐血效果怎样,你给我检查检查?”
“少爷,我检查过了,一点伤痕都没。”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好像还有内伤呢?”
……
次日清晨,梁安与方泉、丑姑在客堂早茶,听到一件轰动大事:项苍放弃云顶大会,折返云霄峰,带领所有弟子去黑山沼泽生死历练。
却听一光头男子道:“此事千真万确!我儿时两个玩伴,乃从堂兄弟,皆是暴熊闲杂脉,他们拜云霄妖尊为师,多年未归,昨日突然回来,说要去黑山沼泽历练,特来与双亲好友道别。”
另一人道:“强哥,这事我也听说了,只是不懂云霄妖尊为何作出如此决定。”
光头男子道:“此事蹊跷,莫说是你,我那两个玩伴也不甚明了,我只是个伐木匠,哪里懂这许多?”
方泉听着不对劲,悄声问丑姑道:“前辈?云霄妖尊为何去黑山沼泽了?”
丑姑笑而不语,梁安戳戳方泉额头,低声道:“云霄妖尊将弟子驱走,无后顾之忧,才好行事。”
“哦。”方泉点点头,深以为然。
当此时,又听一剑客道:“沅水琼浆现世,银月岭争先竞购,驭兽宗暗流汹涌,这世道,怕是要乱了。”
一旁老者道:“这就更奇怪了!沅水琼浆乃乔大学士所创,云霄妖尊不去盘查来源,反而躲进黑山沼泽作甚?”
剑客迟疑少倾,小声道:“或许有诈?”
老者做一个不可说的姿势,悠悠叹道:“风雨欲来啊!”
……
丑姑一行人吃完早茶,继续上路,于傍晚时分抵达渝州。
丑姑遣散车夫,带着梁安、方泉以及两个nai娃,买一叶轻舟漂流渝江。夜半时,丑姑悄立舟头,取出三枚丹玉抛入空中,便见三只白鹤穿越虚无,衔起丹玉咽下,缓缓落在舟头。
丑姑对梁、方二人道:“妖域领空被鹫巢霸占,唯白鹤可以潜匿飞行,剩下路程须极为隐蔽,我们骑鹤前往。”说罢,抱琴上鹤,翩翩飞起。
梁安和方泉对望一眼,各自惊讶,也不多说什么,一人抱着一个nai娃骑上白鹤。
三只白鹤扇动翅膀,一声清鸣,缓缓飞入虚无。匿行一夜,到次日午时,白鹤穿越虚无,落在一座小镇溪口。
三人下鹤,一清秀童子迎来,朗声道:“何人来访朱顶镇?”
丑姑取出一颗黑珍珠,拱手道:“敢问童子,凭此物,可否借住七日?”
童子接过珍珠,“咦”了一声,道:“这是丹霞长老的信物,你既与她相识,借住多久都行,不过这珍珠我要收下了。”
丑姑笑道:“自是这个道理。”
童子又道:“沿此溪流而上,有一座他乡客院,你们就住那里吧。”取出一个竹令递给丑姑,“将此令挂在院外,每日三时有仆役前来伺候。”
丑姑谢过,又道:“我乃语冰散人,近日有人前来寻我,还请童子指路。”
丑姑说罢,领着梁、方二人沿溪流行走一程,果然见着一个独门客院。丑姑将竹令挂在院外,推门进入,有三进三出,分东西两厢,极为清爽。
丑姑解释一番,原来这小镇便是与云霄妖尊约定相见之地。此镇藏于深山,背靠云溪谷,出入无路,只有白鹤穿行。镇中人乃避世散修,不喜与外界往来,亦不会无故叨扰访客。
三人安顿完毕,有仆役送来美酒佳肴,梁、方二人大快朵颐,丑姑却无心下咽。
方泉便道:“前辈是担心云霄妖尊么?”
丑姑轻声一叹:“窃取银月号角一事,到底有风险,如何不担心呢?”
“铛——”
便在丑姑担心时,银月岭响起苍古钟声,钟声由疏及密,逐渐宏伟,最后一声响彻云霄,震荡天地。随后不久,乾元祭坛传出急令:捉拿项苍,夺回银月号角。
消息传出,震惊妖域。
不论天妖闲杂、兽师牧仆,不论达官显贵、贩夫走卒,众人口耳相传,无不议论此事。
一时间,项苍千夫所指,有人骂他背信弃义——背叛银月岭,抛弃云霄峰;有人骂他恣意张狂——不敬前贤,不尊古令;更有甚者,传言他灾星降世,引发动乱浩劫。
在一片责难声中,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说项苍此举是为了找回远古银月祭司传承。众人联想他冠礼明志,近二十年孤独求索,不由不信。
这一说法从街头传到巷尾,从城镇传到山河,愈演愈烈,竟在一夜之间逆风翻盘,消灭了先前所有责难——毕竟银月祭司传承是妖域火种源头,是底层平民的寄托幻想。
尔后,各地平民自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