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学好,该打!”方泉一巴掌拍去,犹自生气,便乘机训斥几句。
同裳满脸涨红,欲持剑再战,却见岚公子浑身无懈可击,并有一种高山仰止的巍峨气质,顿时不敢造次了。
一旁无衣醒悟,冷着脸,拉着同裳道:“还不快走!”
同裳犹不甘心,恨恨道:“你等着!惹上灵冶剑炉,这天上地下没你活路了!”
二人离去,方泉长呼一口气,心道:“不是你们招惹我么?等等,灵冶剑炉?”
他想起不毛城上遨游天际的龙舫,想起“殇王烹龙,灵冶炮凤”这一句俗语,心中略感不安,沉yin许久,寻思道:“管他呢,此间事了,我做回少爷身边的傻长工便是。再者,今夜有帝流浆落下,说不定我撞着机缘、修为大长呢?”
……
却说梁安沿黑石山纵脊南下,越过两座哨岗,却在第三个山头碰到一个粉红周天帐。他潜伏至傍晚,正待闯过,不料异香袭来,接着便听一男子嘻嘻笑道:“小贼,又来干坏事了。”
这声音妖冶狠厉,又略带脂粉气,一听便是心狐妖王厉飞扬。梁安心道不妙,正欲逃走,平地一股妖风,硬生生将他卷进帐内。
帐内昏暗,一点烛火燃起,照亮了整个帐篷。
却见鸳帷罗幌,绮席凤枕,一男子半躺榻上,肤白貌美,嘴角含笑,不是心狐妖王厉飞扬是谁?梁安被俘,见帐内麝烟销销,红烛飘摇,分明是女儿闺阁,却偏偏躺着一个美艳男子,心下十分怪异,忍不住骂道:“死人妖,又来作怪!”
换做往日,厉飞扬早就怒气横生,这时却嘻嘻一笑,软声道:“臭男人,嘴里没个干净的。”席边有案,案上有茶,厉飞扬拈起茶叶放置杯中,斟上热水,静等茶香。
梁安心中作呕,一提气,大小周天不通,便知中了软香之毒,正待燃起魔火自成宇宙,却想道:“这妖人慵懒不设防,定是知我提不起内劲,既如此,我何妨将计就计,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茶已香,厉飞扬端起茶杯,掩口轻抿,一边笑道:“就你一人?语冰散人呢?”
梁安嘿嘿一笑:“她么,就在附近,一会儿过来打得你屁滚尿流!”
厉飞扬皱起眉头,手中茶杯一甩,一股热水泼在梁安脸上。梁安怒极,厉飞扬却笑道:“啊哟,怠慢了。”取出一面手帕,款款起身,温柔笑道:“这帕子由‘婆罗荆’炼成,专擦坏心眼儿,我来替你擦擦。”说着,拿起帕子往梁安脸上抹去。
梁安心知帕子有异,想后退几步,却被妖风缚住手脚,无法动弹。他避无可避,帕子擦来,脸上有如荆棘划过,直疼得他冷汗涔涔。
“哎呀,擦出血了。”厉飞扬满脸惊讶。
梁安探手一摸,脸上皆是血沟,心中大恨,咬牙切齿道:“死人妖,浪荡贱人,有朝一日老子要你跪地求饶!”
厉飞扬噗嗤一笑:“心眼儿真坏,该擦擦了。”说着,小指拨开梁安衣衫,待他胸膛袒露时,拿手帕往他心胸一抹,梁安便觉锥心刺骨,仿佛万箭齐齐穿刺胸膛。
厉飞扬站起身,在梁安几处大xue踢了几脚,梁安不由自主跪下。
“还要本王跪地求饶?怎么个跪法?这样跪么?”厉飞扬大笑。
梁安只跪天地君亲,何时受过如此大辱?他忍耐不住,燃起魔火自成宇宙,顿时解了软香妖气桎梏,他运转内息,纵身跃起,一双臂膀抱住厉飞扬,就地一滚,从帐内滚出帐外。
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到极致,厉飞扬以为梁安在他软香之下毫无还手之力,一时轻敌,果然中招。梁安则早有算计,帐外有黑石山禁制,须拖到帐外,才能因势导利,抢占先机。
二人滚出帐外,梁安不由分说,按住厉飞扬乱拳挥舞,狠打面门。
厉飞扬拼起一股内气,将梁安震荡开来,喘着气道:“你,你为何能破我软香浸染?”
梁安借着月光,见厉飞扬面颊红肿、花容失色,心中畅快,大笑道:“区区软香算得了什么?”纵身跃起,仗着强健身躯,直向厉飞扬撞去。
厉飞扬侧身闪避,欲以妖气反击,奈何妖气源自血脉,须行走周天方可运转,此时受黑石山禁制,许多功法施展不开。
梁安单凭一身蛮力,打得厉飞扬脊骨碎裂,瘫软地上,又取出一把匕首,嘿嘿笑道:“死人妖,你也有今日?”
厉飞扬神情不屑,一口鲜血喷在梁安脸上。
梁安大怒,将匕首刺入厉飞扬心胸,又甩他一耳光,骂道:“贱人!”
厉飞扬忍痛低yin,却毫不露怯,反倒勾起一丝冷笑。
梁安见这笑意,顿时醒悟:“不好!他有传承心术!”
所谓心术,以心灵控制为主,以心灵法术为辅,心狐天妖最擅心灵控制,可令人作出违背天理良心之举。
便在这时,厉飞扬眼中红芒一闪,以平缓语气呢喃道:“好人,你是好人么?”这一句话温软如玉,又充满期盼。
梁安不知怎地,竟不忍拂他希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