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梁清揉了下额角,不明所以。
喜娘一拍大腿,指着前面漆黑的新房,“新郎还未进门,洞房的花烛就灭了,这办得是什么事啊!”说完才觉得在新人面前说不吉利的话不好,便抬手捂住了嘴。
梁清不懂这些规矩,闻言也明白了大概,看了下冷清的四周,发现在场只剩下他和喜娘二人。梁清心善,担心母亲孙夫人会因为这件事怪罪下人,“许是晚儿害羞把烛火吹灭了,放心,此事我不会道与第三人,还请喜娘先行离开吧。”
喜娘听完果然放松了许多,连说几句恭喜的话后便原路返回了,经过院门时还让人落上了锁,以防不长眼睛的宾客冲撞了里面的一对新人。
被喜娘吓了一跳,梁清酒也醒了许多,忙碌一天后的疲惫感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他抬头注视天上耀眼的星空,恍惚想起在经来峰下和苏晚致歉的那个夜晚……
梁清曾经也知道苏家有位小姐,才华秀拔春兰馥,见面才发觉传言不过是传言,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和苏晚相处很自在。苏晚也许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如今他已将人娶了回来,日后定然能做到梁孟相敬,琴瑟和鸣。
将新房的门打开,梁清走了进去,转眼便看见里间桌上两支燃了一半的蜡烛,以及坐在床边仍旧盖着头蓬的新娘。
“为何不点灯?”梁清问道。
新娘的头蓬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声音从里面闷闷地传来,“害怕。”比平时更加尖锐的声线,让梁清心里一紧。
果然如此,枉费他曾努力在苏晚面前树立温文尔雅的形象,现在她是以为自己会吃了她吧。不过梁清转念一想,也许这只是苏晚的小女儿心态,反正自己夜能视物,灭了也不妨事。
“无妨。”
望月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方才那句话是她捏着鼻子才敢说出来的,只有两个字,她也不敢多说。她模仿不了苏晚那种又娇又嗲的语气,只能尽量装得年轻一点。
梁清知道应该如何让新婚的夫人放松下来,热水一直备着,他打了一盆热水走到床头,“让为夫伺候娘子洗漱更衣吧。”
他心里盘算得好,等自己替苏晚和衣之后,苏晚一定会不好意思,反过来再伺候自己,一来二去就不免有了身体接触,自然就不会害羞了。
望月脸上一红,下意识摸了下耳垂,果然烫得不行,耳朵尖一定快红得滴水了。
腊月的天,窗户突然被一阵妖风掀开,直接刮在了墙上,“咣当”一声吓到了屋内的两人。等两人顺着窗外看过去时,上方掉下来一颗头颅,连着一脑袋的长发,脑袋上的嘴还会说话。
“我是不是打扰二位的好事了?”
苏晚被倚晴抱着腰,从屋顶上倒挂下来,看到屋内的新娘依旧遮着脸,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赶上了。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有门不走非要爬屋顶是为了什么,但这样的出场方式令她感到很新奇,也就不去在意正不正常这一点了。
三两下翻窗进了屋,倚晴顺手点燃了桌上的灯,梁清看看苏晚,又看看床上的新娘,“两个苏晚?”
显然不是,望月见装不下去了,一把扯过头上的喜帕,咬紧牙关承认道:“不是!”
苏晚也确定道:“她是冒牌的,我是真的。”
梁清的脸顿时一阵黑一阵白,他没心思深究为何自己的新娘被掉了包,他更在意的是方才自己和望月拜了堂,是不是就意味着望月已然成为了自己过门的妻子,还是明媒正娶那种。
场面由于梁清的沉默而安静了好一阵子,苏晚一心赶路还未想好如何开口,能干出掉包这种事的倚晴更加不知道如何解决,当苏晚求助的眼神投降她时,她反而满目深情地注视着她,似乎转眼她就会消失不见了。
这不是调情的时候啊,姐姐!
苏晚闭着眼睛揉了下鼻梁,忽然她眼皮一跳,睁开眼时只看到寒光一闪,异象突生。望月摸出一把锃亮的小刀朝苏晚跟前直直地刺了过来,一旁的倚晴见状赶紧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刃还未触及刀刃,沉思的梁清突然回过神来,大喊:“小心!”
梁清先一步跨了过来,挡在了苏晚的身前并推开了她,望月的刀口收不住势头,从梁清后背没入了他的胸口。锋利的匕首穿过了梁清的心脏,带血的银光从他的前胸伸出,鲜红滚烫的血ye渗入他的衣服,迅速将大红色的衣料染成赤红。
望月一惊,松开了手,梁清便往一旁倒去。倚晴避开侧身倒下的梁清,一脚将望月踹飞到墙上,望月后脑磕到粉白的墙壁,当时晕了过去。
倚晴回头看了地上的梁清一眼,这时耳边突兀传来空谷般悠远的回响:“这是我送给你的一份大礼。”
讶异地望向窗外的天空,直觉告诉倚晴这一定不是好事。
苏晚被推倒后跪在地上,梁清就躺在自己面前,一只左手还伸向她的方向,指尖抽搐般地微微动弹。她张了下嘴,又立刻用手捂住,像是被血色扎进了眼睛里一样,她不停地流着眼泪,泪水如泉涌般从眼角滑落。她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