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比仙女好看多了!”
她在意很多人,慢慢地这些人里面也有了自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别气他们,你就当是跟我拜堂成亲,气我就好了。”
还真会占便宜,但谢伊水要拜堂,也不该和她一起。
对,她只是个赝品,没必要为了她牺牲。天亮之前,谢伊水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将望月送上了花轿。主神是赏罚分明的,他不会轻易地放过谢伊水。
红绸变丧幡,苏晚在灵堂哭了一天一夜,中途眼泪哭干了才爬起来喝几口水,又继续趴在灵柩前呜咽,眼睛又肿又红,十分憔悴。
自从梁清死在她面前后,她就一直是这种状态,痛苦不堪的苏晚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谢伊水,她很有分寸地没有上前打扰,像影子一样藏在黑暗中默默看着。她在害怕,她时不时就会想起那把空灵的声音。
“这是我送给你的一份大礼。”
惶恐和不安占据了她的内心,她可能又要失去她了。
苏晚饿了一天,体力耗尽,终于还是晕了过去。所有人反而松了一口气,将苏晚赶紧送回房间里,找来郎中替她看诊。
孩子的事就这么被发现了,得知真相的梁为修对此只是随便摆了摆手,就当揭过了。孙氏病倒了,梁为修也看开了不少。望月交给了梁家人处置,现在早已不知去向。苏晚的陪嫁丫鬟只剩下倚晴一人,照顾她的也只有她。
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红枣粥,谢伊水走近那间隐隐带着霉味的房间,那是临时安排给苏晚的一所偏僻的院子。原先的新房定然是不能住人了,尽管已经打扫干净,但也带着煞气,不适合病中的人。
靠在床栏的苏晚低着头,这副沮丧失神的模样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她的脸上了。谢伊水还记得上一次看到这样的苏晚,还是她溺水后刚醒来的那几天,那时候的她还会求自己多陪陪她,现在……谢伊水觉得这顿饭对她来说就是鸿门宴。
“想吃东西了吗?”谢伊水尽量平复自己的内心,声音依然不可避免有些发抖。
苏晚刚要说话就被呛到,突然猛咳起来,谢伊水连忙放下食盘,小跑过去给苏晚拍背顺气。她倒了一杯水给苏晚喝下,将杯子放在床头,回头便看到苏晚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谢伊水干咽了一口,“怎么了?”
苏晚别过头去,重新将后背靠在床栏,“伊水,我有一个重要的决定想和你说。”
“决定”,用的是“说”而不是“商量”,谢伊水当场脸色就白了一个度,和虚弱的苏晚有些相似。
移开目光,她“嗯”了一声,像是安静等待审判的犯人。
苏晚:“和梁清的婚约,我不打算退了。”
谢伊水:“……”
苏晚:“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梁清。”
谢伊水觉得她的心颤了颤,还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听苏晚讲话,但苏晚的声音却好像越来越遥远,所有的声音都在离她而去。
苏晚还在低头盘算着,“我要是回苏家,他们肯定还会再逼我嫁人的,要是能替梁清守寡,那就不会再被逼婚了。感觉挺对不起梁清的,可是送上来的机会,总不能白白浪费吧?”说罢,苏晚小心抬头偷瞄谢伊水的表情。
谢伊水整个人炸了,“你说什么?!”
“啊?”苏晚以为她听不明白,扫视四周确定没有别人后,解释道:“我说,以后咱俩要是成了,也有个身份在外面挡着,总归都是女孩,关系亲密点也不会有人说闲话。要是不成……”
“你想都别想!”谢伊水插了一句,打断了苏晚。
苏晚缩了下脑袋,她的本意是想说就算不成也要一直缠着谢伊水不放,但看到谢伊水一脸气愤的样子,她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伊水看见苏晚笑了,也跟着舒展了眉眼。她刚才到底在失落什么,难不成还以为苏晚会随了梁清去了?还是以为苏晚不喜欢自己,放弃考验自己了?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都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哪里会舍得放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