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个女人跳下去之后,会发生一些美好的事情,比如说一条龙跃出水面接住她什么的。
温言不想再听下去了,“谢谢你喊住我,但我只是一时恍惚了而已, 没有你所说的那么玄乎。”
“我不是一个轻生的人。”
她只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风有些大了,吹散了她的长发,温言将脸侧的头发顺到耳后,裹紧了身上的风衣。
两个世界的时间似乎也有些不一致,回来之前那边还在入夏,而这边已经立秋了。温言最近补了很多关于时间穿越的电影,其中那一部《星际穿越》让她印象特别深刻。身为宇航员的父亲为人类的存活去外太空远航,离开时女儿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回来的时候女儿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靠着呼吸器和营养ye强撑着强弩之末的身体,见她的父亲最后一面。
温言边看边哭,无声的流着泪,她很怕如果回去了发现,顾林也像这样等了她几十年怎么办。她已经是被自己标记的alpha,没有了omega的信息素,要怎么撑过那么多年冰冷的夜晚。
后来温言就发现她根本就是多虑了,回不去的,怎么可能回得去。
是命运在拿捏她,玩/弄她的人生,而不是她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但你的确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难题,不是吗?”
女人的脾气和性格都非常好,从耐心的劝说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她继续表述着自己的看法。
“有什么事你可以倾诉出来,虽然我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帮你。”
“不过说出来起码会舒服很多。”
温言摇了摇头,她对陌生人没有倾诉的欲望,而且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被当成一个滥俗的言情故事吧。
“就当是讲一个小故事好了。”
女人持之以恒,这句话让温言抬眸看了她一眼。
没有什么特色的脸,也感觉不到任何攻击性,温言的心有在松动。她也曾自我怀疑过那段时光是不是只是一场梦,或者第二人格什么的。
温言甚至已经预约了专门的心理医生,当她走到楼下,仰头看着那巨大的红字招牌的时候,心里却又开始犹豫。
如果真的去了的话,医生肯定能给出她“合理的”、“科学的”解释,并且坚定的保证只要按时吃药、坚持锻炼、保持身心健康肯定就能“痊愈”的。
可那段经历不是“病”,不是需要吃药治愈的那种不好的东西。正正相反,那是温言二十七年以来最美好的经历。
温言后悔了,她已经再也见不到顾林了,不想要那最后一点的记忆也要被抹去。如果记忆都不剩了,那么现在的她,又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她们彼此相爱?
温言掐了掐自己的指尖,她尝试着对这个看上去没有什么恶意的女人敞开一点心扉。
“你相信平行世界吗?”
女人:“你是说物理学中的平行宇宙理论吗?”
温言:“你可以这么理解。”
女人:“我相信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温言又看了女人一眼,说:“简单的来说,我曾经去过另一个世界,然后现在回来了。”
女人:真够简单的。
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问:“所以你是觉得,跳下去就能再去一次那个世界?”
这是什么小学生的异想天开、中二少女的行为逻辑。
女人内心很无语,但又很可怜面前这个突然沉默不语的人,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几近绝望,一个成熟女性又怎么会想得出这种事。
但凡是有一丁点常识的成年人都知道,一旦从这里跳下去,那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那个世界很美好吗?”
让你这么念念不忘,不惜兵行险招。
温言摇了摇头。也没有多好,人类社会制度的弊端到哪里都一个样,性别歧视不会因为变化出了六种性别就会有所改变,阶/级之间的壁垒越来越高,这个世界的财富终究捏在少数人手里,大多数人穷其一生也不过是资本家赚钱机器里的一颗螺丝钉。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但是。
温言红着眼,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豆大的泪水砸落在地面,溅起更加细碎的水花。她不是喜欢哭的人,可现在总是会为顾林掉眼泪。
因为顾林在那,因为她喜欢的人在那,所以那个世界又变得不一样了。
顾林。
顾林。
温言的心又开始痛,实质性的刺痛,原来难受到一定程度是真的会牵引出生理性的痛楚。她捂面而泣,不发一声,脆弱又倔强,这种矛盾让她身上有一种令人着迷的特质。
女人看了就明白了一切,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定是有特别喜欢的人吧。
被生生分离开了。
不然怎么会哭的跟个小女孩似的。
上苍有些时候真的是恶趣味。女人心里想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