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踏出去,脸上的柔和笑意在瞬间消散在风中。
这样也算是了了林云姝的心愿吗?鎏月有些迷茫。
但转念一想......只要皎皎开心,那么开心的始终是林云姝。
这样想来,也只能尽力哄好皎皎了。
“蓉儿,”鎏月吩咐侍女,“莫要张扬,派底下的人去杏花楼买些吃的,切记得要是我的口味,先送回公主府,等晚些时候再送来宅子里。”
“是。”
蓉儿应承下后,继续问:“现在这种种情况,需要去禀报国师吗?”
“不急,他会来找我的。”
鎏月没有等来林苑,反而是自己忍不住,第二日顶着未过的风波前去宅子。
她特意挑在天色未亮的清晨,且穿着是少有的简单素雅,只为了不让林云姝觉得疏离。
没想到林云姝早就醒了。
鎏月一进院子,眼帘内便映入一个清瘦的身影,正静静地凝视那些开得正盛的花。
“皎皎,”鎏月轻唤她,“是睡不好吗?”
林云姝摇摇头:“醒了,在床上闷着难受,出来坐坐。”
“也好,想用早膳吗?”
林云姝乖顺地点点头:“饿了。”
Jing致小菜摆满桌时,鎏月见着林云姝脸上终于旋出这两日来的第一个笑容,便也跟着笑,心里只觉得这幕熟悉得很。
皎皎就是林云姝,依旧是林云姝。
也不管林云姝爱不爱吃,鎏月只要是眼前见着的菜,都要挑一块放到她的碗中,结果它们在碗中垒成了小山高。
林云姝小声道:“吃不完。”
“剩些也没关系,你吃得尽兴就好。”
林云姝抬眸瞄她一眼,轻声道:“我看啊姊,也很尽兴。”
趁她不注意,鎏月继续给她夹菜:“因为皎皎开心,啊姊就开心。”
林云姝的嘴巴有些鼓,不能回话,但眼眸随即弯了弯。
如玉轮。
明亮而清澈。
“啊姊。”林云姝突然停筷。
“嗯?不想吃这些的话,我让人撤了,端新的来。”
“我叫皎皎,啊姊叫什么?”
“鎏月。”
林云姝:“鎏月,你叫鎏月。”
“嗯。”
“鎏月,这宅子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皎皎病了,需要静养,宅子里是越少人越好。”
林云姝看起来有些怅然:“日后也一直都这样吗?”
“等你好全了,啊姊就将你接到我住的地方,那里比这儿要大些,也更热闹。”
鎏月顿了顿,继而问:“皎皎,是这里有谁惹你不痛快了?还是她们不陪你解闷。”
“她们很怕我,都不敢同我说话。”
“皎皎胆儿小,她们是怕吓着你,皎皎是忘了吗?我昨日来的时候,你连我都怕。”
林云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帘,并不言语。
鎏月仔细想想,道:“皎皎有什么想玩的?啊姊陪你玩。”
“我想要......放纸鸢。”
闻言时,鎏月眼底里的笑意又深了些。
一切如常,只是有些事想不起来而已。
想不起也好,忧虑也就都没有了。
然而当鎏月打算离开的时候,发现林云姝有了新的忧虑——
那就是她不想自己走。
她想有人陪着。
鎏月心知林云姝如今是最孤寂的时候,然而公主府不能不回去。
如果被人挖出她久居在别处的府宅,怕惹来人暗中调查。
若有人对林云姝的存在生疑,那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然而清醒是清醒,鎏月心中腾涌着的某些东西却在指使她留下来。
正为难间,侍女匆匆前来耳语道:“国师正在公主府候着。”
鎏月:“我知道了。”
“皎皎,”鎏月转而对林云姝柔声道,“啊姊明日来,日日来。”
林云姝还是没有松开她扯着鎏月华袖的手:“真的?”
“有时会是大清早,也可能是在入夜后,总之......一定来,如果不能来,蓉儿也一定来陪你说话,她和我很好,也会同你很好的。”
林云姝思忖片刻,缓缓松开了攥着鎏月袖子的手:“你说的。”
“乖,自己玩会。”
“嗯。”
鎏月回到公主府时已经拖延了好些时间,只见林苑依旧坐得笔直。
她开门见山道:“你想见她吗?”
林苑犹豫着:“可见......可不见,都没什么的。臣只想知道她身子好些了吗?”
鎏月简要地述说了情况。
林苑静静地听完后,道:“其实,虽不尽如人意,但已经达到她的心愿了。”
“可我有遗憾,重获自由的喜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