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继续道:“殿下宽心些吧,等林姑娘好全了,也等风头过了,便将她接回来。”
次日。
鎏月进到寿康宫后,二话不说,便在大后面前哭成个泪人。
大后虽哀伤,竟要反过来抚慰她:“月儿,这不关你的事,都是那该千刀万剐的贼人,竟毁了姝儿的一世。”
“是皇儿不好,若不留宿国寺,就不会惹来这场祸事了。”
“是哀家让你去的啊。”
“我......”鎏月泣不成声。
鎏月再去见烨帝时,只见他满面Yin翳。
她有些忐忑,然而表露出来的悲伤却一点都没有消退。
见她来,烨帝叹气道:“林家那边,误会不浅。”
“是臣大过凶煞,连奉大后之命去看个人,都能闹出命案来,陛下不要发愁,臣自会去给林家一个交代。”
烨帝默认了她的做法,接着道:“让林氏以贵妃之仪下葬吧。”
鎏月低眉垂首,掩住眼中掠过的一抹喜色:“让臣来处理这件事吧,否则我心不安。”
“仪仗大些也无妨,朕昨夜就在想自己是否有苛待过林氏,想着想着竟一夜未睡。”
“林氏性子清冷,不爱理人,这是宫中人人都知道的事,与陛下无关啊。”
“是吗?皇姐若真这样以为,那朕可以安心一些了。”
“陛下如果还在烦心,不妨借国师之力来安抚林家,虽说他是林氏的兄长,但更是忠于陛下的臣子,想必会为陛下解忧的。”
“朕有此意,但他今日没有来上朝,此刻也不好这样唤他来。”
鎏月道:“臣在料理殉葬事宜时,难免会与林家接触,彼时会和国师好好谈谈。”
“好。”
要殉葬的人还躺在自己的宅子中,然而仪式却要完完整整地进行下来。
到最后时,连鎏月都麻木了。
恍惚间,竟有那么一时以为林云姝真的入了陵,两日来第一次淌下真心的泪珠。
可吓坏了侍女蓉儿,以为她入戏大深。
一切都处理妥当后,鎏月才回了公主府邸。
刚刚放下的心竟又被一通报信给揪了起来——
蓉儿慌乱道:“林姑娘她......”
鎏月心急极了:“可有被发现?还是生病了?”
“没有被发现,还好端端地在宅子里,只是......醒过来后,却谁都认不得了。”
“啊?”鎏月惊诧了一瞬,很快便平复下来,“你同她少见,她自然不认得你,至于医师,都是从京城另找的,她认得才怪。”
“不是这样的,奴婢想着林姑娘刚醒过来,肯定怕生,于是亲自去照顾她,同她说话时,唤她林姑娘,她竟问奴婢......谁姓林。”
“啪”的一声,鎏月手中握着的茶杯已经变成了一地碎片:“继续说。”
蓉儿顿了顿,道:“然后奴婢问她,长公主可还知道吗?她想了好久,最后只说一句长公主是皇帝的啊姊。”
鎏月的眸色渐渐黯下去:“说不出我的名字是吗?”
“奴婢同她说起殿下的名讳时,她......毫无反应。”
“别说了,我头疼。”
第37章
闻言,蓉儿及时噤声了,反倒是鎏月安静片刻后,还是禁不住想知道:“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若是突逢大惊,记忆出现错乱也是有可能,而且并非不可挽回。”
鎏月轻抚心口:“还好。”
“殿下要去看看她吗?”
“那些个眼线,都遣走没有?”
“殿下若这会去,早些出来,是不会被察觉的。”
“快些去准备。”
......
鎏月始终是愧疚的,在看到林云姝现在的模样之后。
明明很伶俐的人,现在却变得畏畏缩缩起来,鎏月刚一走近,她便害怕得躲起来,并以被子为障,不让鎏月靠近。
怎么会变成这样......
唯一不变的,就真的有水灵的脸蛋了。
不仅不认人,还很怕我。鎏月重重地叹气。
不该隐瞒她的。
险些背后被火烧死,怎会不心有余悸?
早知如此,鎏月倒宁愿戏演得不真,还可用别的方法堵上目击者的嘴巴。
鎏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声音极柔:“我是你的啊姊。”
林云姝眼中浓浓的戒备在听到这句话后似乎消散了些:“我有啊姊吗?”
鎏月眸中的泪光隐约可见:“你看看你,不过是大病一场,怎么连我都能忘了呢?”
林云姝低下头:“啊姊......我有啊姊吗......”
见林云姝不再闪避,鎏月才小心翼翼地抬手摸摸她的头:“没事的,想不起来那就慢慢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