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人把那一排矮蔷薇踩倒,直直来到悬铃木后,揪着诺林的金发将他粗暴按在树干上。他低声咒骂:“婊|子。”
“是你。”诺林被迫仰起头,眨了几下眼睛将眼里蓄着的泪水排出。
要说诺林有什么后悔的事,醉醺醺隔着半个人群向红衣主教抛媚眼便是一件。他不知道那是主教,只以为是个普通权贵。直到主教急不可耐抱着他在巷子里亲亲啃啃,诺林才从他脖子里的十字吊坠发现真相。
多一个少一个入幕之宾倒无所谓,可他还没无聊到要去尝尝地狱之火焚身的滋味——他的母亲因为和牧师鬼混死于火刑。他去求援时牧师一脸漠然:胆敢玷污神职人员,会被投入地狱烧到成灰。诺林记得那个女人临死前恐怖扭曲的嚎哭,从此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主教从此就像条没吃到rou、气急败坏的狗,Yin魂不散挖掘他存在的痕迹,跟着他,逼紧他。
*
泪珠总是晶莹的,从他蔚蓝柔媚的眼中涌出。卷翘浓密的金色睫毛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便让它们碎开,在白皙透亮的肌肤上曳出一条条逶迤的痕迹。
是铃兰的风露清愁。
主教像触电一样急不可耐甩掉诺林的头发。
下一刻转而掐住他的脖子,手上力度更大了,主教几乎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贱、种。”
他全身内外都在燃烧着炽烈焦灼的欲|火,这种渴望和冲动全都来自于他手心这段柔顺脖颈的主人。诺林一举一动都似伊甸园的禁果、地狱中心的毒蛇,有心无心都是致命。
主教把诺林归为来自地狱邪恶、虚幻的试炼,如果能结束诺林的生命,也就战胜了这段诱惑。
但他心底还有个声音,认为自己总要和诺林上一次床,尝一尝他的滋味,再丢弃他。这样才称得上真正洗脱了肮脏的欲|念。
魔鬼是狡猾的。诺林和男人调情,和女人调情,似花瓣献技,叫花粉遍地。
却唯独对他若即若离。
主教的声音像他的欲|念一般烫人:“满足我,不然我会告发你。”
“给我点时间。”
诺林余光瞥见两人被灯照成一团的奇怪影子。
真是Yin魂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突然溜出来一句歌词,还挺合适的。
似花瓣献技,叫花粉遍地。
——《处处吻》
第9章 将说离别
青年睡到大中午才醒。
诺林在一旁咯咯笑出声。他在青年的牛皮纸中翻出了不少男女私情的东西。情信、邀请函,还有羽毛、香水、扇子之类的贴身物品。
“这群人对你的角逐可真激烈,这么多信看的过来吗?”见青年醒了过来,诺林半是嘲弄半是揶揄,随手把东西掷到他身上。信笺与纸张落下时纷纷扬扬。
诺林背对着窗户,阳光在他轮廓上添上一层细碎绒光,似真似幻。
有张纸恰巧飘到青年手边。他揉成一团丢掉,向诺林张开手臂:“比起那些陈腔滥调,我更想看你。”
诺林巧笑嫣然,坐到青年腿上。
阳光、美人、刚睡醒的慵懒,青年和诺林亲得缠绵热烈。每次青年在,诺林都会穿得很松垮。正如他所说——“反正脱起来也容易。”
青年将他的睡袍解开,shi吻顺着锁骨一路向下蔓延。
然后停住。
他浑身肌rou紧绷,好半晌没说话。
诺林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便看见自己的腰部有几块红痕,落在皮肤上像艳色的烙印一样分明。“蚊子咬的,”诺林不甚在意,“你回来太晚了,我在庭院等了你很久。”
是等了很久。
他不得不在悬铃木下等他。
一边等,一边在主教的嘴里干了很久。
最后诺林疼爱小狗般拍拍他的脸,用赞扬ji|女的方式赞扬他:“嘴上的花活不错,婊|子。”比起主教翻来覆去的‘浪荡’、‘恶魔’等半遮半掩的词汇,游走于烟花巷的人显然更懂得如何用直白的言辞一击致命,以及变着法子玩弄羞辱他人。
诺林有一个连自己都尚未意识到的本能行为:别人以为他是什么样子,他就会在那人面前展现什么样子。在玛戈王后跟前他是招摇蝴蝶,面对青年他又成了遗世独立的月光。
而主教将他臆想成引诱堕落的恶魔,那么他便免不了以折磨主教为乐。
也多亏了昨晚那张全程被情|欲支配后饱受屈辱的脸,不然诺林现在也不会有这样的好心情。
“是谁?”青年不依不饶。
“很重要吗?”诺林双眼湛蓝如海,一派置身之外的无辜。
“你为何会认为这不重要。”他盯着那些烙印,恨不能将之全部抹除。
“不然呢?我的朋友。”诺林将散落的发尽数撩到脑后。
“朋友?”青年抚上诺林的唇,潜台词昭然若揭。
诺林像被摸了脑袋的猫咪,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