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担心他。偶尔我也去医院探望他几次,特地让奶奶煲了汤给他滋补一下,会跟他听一起磁带播放机,还被他无情地嘲笑“都市丽人咋这么土,还用磁带播放器。”。我还没跟任何人提起过罗念星的故事,这个故事变成了我新的无法翻开的篇章。除了这个磁带播放器,关于她的所有物品我都锁到了柜子,渡过颓废期我就没有打开过那个柜子,也得有三年了。
“你懂什么,这都是老古董了,以后可值钱了,澳洲来的宝贝呢”“哟,瞧把你能的,这几首歌我都会背了,你听不腻呀?”“瞎说什么,你疗养身心的方法是篮球,而我是磁带里的音乐!我也没有经常听好不啦”“我懂了,因为我为你受伤了,所以你为我伤心了对不对!”他一股脑说出来,突然用包扎了绷带的手蒙住了嘴巴,咔嚓一声,他也没喊疼。“你说什么,你因为我受伤?”我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没什么,我口误”,他支支吾吾,眼神闪躲。“你撒没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早点说实话吧,我们无需谎言”。他严肃地看着我,“张扬不是个爷们,早上那群打篮球的问他追你追的怎么样了,他说的话让我气到爆炸,然后我就打了他。”“嗯?他能说什么,让你生气”“你无需知道,反正已经打了。”我突然觉得这个男孩,是个男人了,那么正义,那么仗义,眼里总能透着光。我也没多问什么,因为我大概能猜到是所谓的面子让张扬说了一些大话,比如我不是什么好货色啦,吊着他啦,说喜欢他啦诸如此类的屁话引得那些八卦的男生大笑,如果不是侮辱到了我,任殷航不会动手打他。
后来恢复了健康,任殷航回到了班级,我们没多少时间相处了。高二是个分水岭,同学们热烈的讨论着文理分科的事情。我没什么好顾虑的,我擅长的是文科,尽管我也很喜欢逻辑推理的理科,但我清楚我的方向是语言学,为了那个遗憾错过的人,我一直努力地朝着有希望的道路前进。
“你一定学理科吧,你数理化这么强”“不知道诶,说不定就学文科了呢”他开玩笑地说。他在闹我在笑,可能他也动过心思和我一起学文吧,但是就算考虑到现实因素,我们必须打消这些念头。我们大概率不会分到一个班,而且我们专攻的方向完全不同,他没必要放弃感兴趣的数理化,我们都是理智的人,这种为了好朋友放弃方向,大概是小说的桥段吧。
高二一年我们虽然不在一个班,但也有规律地联系着。他会跑大半段路程到我的教室给我送水,午休会跟我一起听歌,用他在我生日时送的的蓝牙耳机。周末我们偶尔会互相请对方看电影,滑旱冰,打打羽毛球,吃吃饭,有一次还疯了般跑到了上海看外滩。但是我们从未过界,他真的是个家教很好的好孩子,我感觉他曾经跟我是一样敏感内敛的孩子,后来我也求证过。爸爸妈妈工作忙,他就和外婆在上海生活在一起,外婆是位了不起的小学老师,信佛吃素,比较节俭,经常带他到孤儿院养老院□□心慈善,从小对于善行的耳濡目染让他在幼小的心灵播下了善良的种子。他发自内心地尊重社会底层人士,不论是老幼病残,还是捡破烂的阿伯,他都会力所能及的帮助。外婆也是因为在做善行的过程中突发脑梗而去世,他哭得很伤心,感觉天塌了一样。后来寄宿到了上海的亲戚家住了好几年,亲戚和爸爸发生了一些矛盾,就让他来北京投靠爷爷了。
他跟我说,外婆去世前,他是个小哭包,外婆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哭过了,外婆说过她走了就没有人保护他了,他得成为男子汉。后来寄人篱下的生活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亲戚是典型的上海人,精明又利己,他受了一些委屈也只能自己吞。在上海的外滩,我们扶着围栏,吹着风,看着华丽的夜景互相袒露了一些心事,我也有所保留的告诉了他我的一些故事。我们互相都很感动,眼泪都在打转,然后我们抱在了一起,直到这时我们的感情都很纯粹,我很珍惜,我相信他也很珍惜。
☆、第八章:离别
高三了,准备冲刺高考了,我们的联系从一起玩变成相约图书馆。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自律和认真,不分日夜的复习作业。因为她,他,和逐渐病重的奶奶,我必须拼尽全力去迎接高考,逆转自己不堪的人生,弥补一些错过的缘分和感情。离高考越来越近,尽管有些学习上的问题和困难,但离我预估的方向不会偏差太大。我想考上的大学,我一定会努力地跨进去,用尽全力,蓄势待发。
高考前几天,我和他突然断了联系。发消息打电话都不回复,也没来过学校,问了一群朋友都说没联系了。任殷航,人间蒸发了。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短信“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吧?你突然不辞而别,没留下任何讯息,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由于忙于高考,我没分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一旦分心我就会忍不住的满脑子都是他。高考这天,爸爸破天荒的穿着便宜但不俗的西装默默给我助威。他还是那么不善言辞,匆匆问了几句东西带齐否和吃饭否就没再问我什么了,全程不敢跟我对视,偶尔瞟几下我。女儿长得越来越高,都比他高一点了,他不知道女儿是从什么时候变化的,总之他已经感觉不认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