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一个月前就已经把他学校和以后得生活安顿好了。
这是一个星期后李清和才从别人议论他的言语中知道的。
迟钝的少年再一次迟钝了。好不容易理清了所有事情,他笑了。
迎着流言挺直腰背,谎言踩不碎,就只能扎破脚底。
后来那几个总是跟他一起玩儿的人来找李清和,说他们就是打了个赌,赌的什么他们没说。他们被人托付跟李清和说对不起,说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
孤寂的少年一直孤寂着,外来的喧嚣和纷扰只会让他的羽毛更冗杂。
为什抱歉总是在后悔后重来?
幸运真的很幸运,不幸也真的很不幸。
这算什么?差一点喜欢上一个人的报应?
谁的喜欢更廉价?
还是理所应当的活该?
在懵懵懂懂的年岁里,受到的伤害到底算什么?
到最后什么都不算。
什么也没有。
活该的少年又像以前一样孤寂,好像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关心,用自己身上的羽毛垫着淤泥趟过。
等到再次遇到那莫名其妙又无法阻挡的喜欢,他只会把以前埋得更深,从泥里挖出来,绞碎,再深深埋进泥里,混着恶臭和肮脏,腐烂,隐藏。
只是这次他遇到一个想也不敢想的人,好不容易粘了羽毛在这人身上,又怕他嫌弃,恶心。
所以李清和什么办法也没有,只等着那天晚一点儿到来,再晚一点儿,离他贪恋的时光远一点儿。
没想到李夕落捧着他的羽毛顺了顺,亲昵且强势的想看一看底下泥里的那些埋葬已久的肮脏。
李夕落后悔了。
他本没想这样的。
他只想让李清和亲口告诉他一些事。
又是这样,听怀里的少年讲他的从前,逼他撕开伤口,鲜血淋漓,红了两个人的眼。
可他也只能这样,有些事,不说出来,不释怀,总像一根刺一样扎在rou里翻搅刺痛。
他又当了一次坏人。
“清和。”
“嗯?”李清和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你好能哭。”
肩膀的白T被晕shi,烫的他止不住的颤抖。
李清和抽噎一下,顿了顿,“对不起,我不哭了。”
李夕落叹了口气,“你是真的傻还是想勾我?说什么对不起?”
“没说不让你哭,来,哭吧,趴你爷们儿肩膀上哭。”
李清和没理他的荤话,却抱紧了他。
“男孩子也可以哭的。”李夕落说。
“嗯。”
“谁他妈还没个朦朦胧胧的初恋了,嗤。”李夕落手在李清和背上搓着,哼哼唧唧的说,最后顿了顿,翻了下白眼,妈的,想骂人。
他恨恨的剥了颗薄荷糖塞李清和嘴里。
晚上回了宿舍,李夕落突然拽着李清和撩开他的衣服。
李夕落冷了脸。
李清和才发现今天上午跟李一唯打架,身上挨了好几下,这会儿已经该青的青,该紫的紫了。
李清和低着头没敢说话。
“Cao!我就知道!中午光顾着气了,差点儿忘了你多傻逼!”
李夕落拉开行李箱,动作糙的不像话,箱子撞上床发出很响的一声,“过来!”
李夕落手里已经挤了药膏了。
拽着李清和往他腰腹涂抹,动作粗鲁,跟他的表情一样。
李清和疼的呲牙咧嘴,眼里却带着笑。李夕落抬头看他一眼,瞬间来了气,伸出穿着袜子的脚踹了李清和小腿一下,“你他妈还敢笑!”
李清和因某人暴力施力往后退了两下,又被拽了回来,用腿锁着。
李夕落动作轻缓下来,“李清和,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总是替我承受?”
李清和看着李夕落,眉眼温柔,没有说话。
“你凭什么总要我看着你受伤?”
李夕落低着头,没有了长发的遮挡,眉眼如山。他的眼眶红了,声音压低,掩饰沙哑。
“你别再受伤了,我看着心疼。”
李清和看着腰间埋着的脑袋,伸手抚了抚,“落哥,你总说我为你受伤,你今天又为什么要受伤呢?”
“因为你不想听他说的那些话。你不想听他说的那些话,是因为我。”李清和轻声说着,声音混在雨声里,那雨声太过绵密,叫人沉溺其中。
“总之你别打架,有我呢。我还指望你整门面呢。”
“嗯。”李清和轻笑。
“还有啊,你今天挺猛。我都差点儿拦不住你。”
李夕落调侃着说笑,搂着李清和的手却紧了紧。
最后他说:“好好当你的好学生。”
初夏的雨很绵,轻柔又绵润,迎着初夏,捧来一个雨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