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他再去找官肇清,明明听见有声音,是有人在家的,可是自己怎么敲门,里头就是不开。谢无相知道自己这种“投敌”行为是伤了恩师的心,也没法子,只能以后过节买了东西悄悄让同学捎带着过去。
他也是好几年都没见过官肇清的面了,心里不免七上八下。不过在让官肇清生气的资历上,身边这位可比他要深得多,也不知道周馥虞到底有什么锦囊妙计能让官肇清愿意开门,还愿意跟他们说话。反正……谢无相是没抱什么希望。
作者有话说:
(白玉镂雕凤凰坠佩:正在故宫博物馆 我瞎掰的)
第三十八章 青心铁观音
车子准备要进老城区的居民区了,路窄人多,格外不好开。周馥虞开口叫停:“就停在这儿吧,我和谢七走进去。”
方卧雏应道:“哎,那我把车子找个地方停着。您出来了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在放下您这儿接。”
周馥虞“嗯”了一声,带着谢无相下了车。谢无相注意到,周馥虞手里提了一袋子的珠江纯生,走去官肇清家里的路上也格外熟门熟路,还能在街道上顺手买一份萝卜牛杂。
“多加面筋,辣椒……谢七,官老师吃不吃辣来着?”
“不吃。免辣吧。”
“老了,都记不清了。”
周馥虞把打包好的牛杂接过来,随口开了个玩笑。谢无相腹诽,交恶绝交多年了还能记得官肇清爱吃萝卜牛杂,尤其喜欢面筋,这记性哪能叫老了。这一段路,谢无相和周馥虞都走过不少,只是时间段不同,免不了一搭没一搭地交谈几句,比较这路上哪家店铺屹立不倒哪家又已沧海桑田。
到了官肇清家门口,谢无相摁的门铃,主动先喊了一句“官教授”。里头传来脚步声,可是听见谢无相的声音后又停住了。谢无相又接着连续喊了两三声,门铃声都停了下来,里头还是没有一点要开门的意思。
谢无相转身叹气,冲周馥虞摇了摇头,小声说:“周厅,回去吧。官教授连我都不愿意见,要是知道你来了,可能得提把刀出来吧。”
周馥虞两手提着东西,腾不出手,用眼神示意谢无相再摁一次门铃。致爱丽丝的叮咚声响完了,他站在门口微微提高声音:“官老师,我是周馥虞。”
“我来,是跟您商量除掉苏万麟的事情。”
谢无相心想怪不得刚刚路上主动要提东西,周馥虞跟他说不用了,要是真的在自己手上,现在牛杂和啤酒都得失手滚到地上。果然里头传来了声响,门锁响了,里面的木门把手动了动,但突然又停住,静止了下来,大概是官肇清又犹豫了。
周馥虞也不说别的,一点乘胜追击的意思都没有。谢无相屏着呼吸,紧张地等待。最终木门的吱呀声响起,官肇清的脸出现在纱窗铁门后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周馥虞和谢无相:“你说真的?”
官肇清因这眼神,在还得过个海东青的绰号,他拷问过的犯人多了去,一股铮铮往灵魂透。谢无相就算是当了好几年的刑侦队长,对上教授的隼目也还是有些想起学生时代的受到的震慑。
周馥虞倒是神态自若:“真的。就是你想的,你要的那种除掉。”
官肇清没说话,又隔着门注视了周馥虞一会儿,最终开了门。谢无相跟着周馥虞进去,坐到沙发上。官肇清瞥了一眼茶几上的啤酒和牛杂,语气还是硬邦邦的:“酒拿回去吧,身体不年轻了,不喝了。”
三杯铁观音摆在茶几上,谢无相年纪和资历都最小,主动地就把茶壶从管教授手里接过来。官肇清问了他几句公安近期的事情,从刑侦工作到匡州局势。周馥虞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听着,也不碰面前的茶。
等他们终于聊完了,周馥虞才开口:“官老师不用问小谢,不也都知道这些事情么?”官肇清的脸色变了变,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又不说话了。
周馥虞笑了笑,呷了第一口茶:“我知道公安里一直有‘清派’的人,跟随着官老师的Jing神,对我肯定是不待见。攘外必先安内,这道理我就不必讲了。”
官肇清把茶杯放下:“你想怎么做?”
周馥虞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只U盘,放在茶几上:“放长线温水煮。苏万麟古稀有余,总要开始考虑后事。今年开始他有些急,正好收网。六年前我就开始布局了,都在这里头,你闲下来看吧。想把丞相除掉,那就得先放着胡惟庸跳够了,才能动手。”
周馥虞又拿了另一只丢给谢无相:“你也有个底,我估计着明年开春就能动手了。急不来,你们还得一直忙呢。”
“官老师,我还有另一件事,要拜托你。”说罢了这件事,周馥虞话题一转,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身体前倾,微微低头,“你记得傅雪竹吗?”
官肇清的瞳孔猛地放大了一下,这个名字已经太久没有被提起。他沉在震惊和回忆里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有过三个最好的学生,或者说是带过最好的后辈,两个在我面前,还有一个,就是傅雪竹。”
周馥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