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隐隐传来齐嘉的声音,他像是做惯了好人,这种时候还能接着客套:
“这就走啦…刚刚的事别放心上,你哥就那脾气…”
姜照眠叼着牙刷,从洗漱间探出头,一嘴的牙膏沫,含糊说:“是我的哥哥。”
陆辞按着他的脑袋,把人塞了回去,“快点,都在等你。”
附中在教学上一向抓得不严,除了高三留校补习半个月,其他两个年级段都在联考结束后正式放寒假。
下午考完最后一门,回班级集合的学生吵吵嚷嚷,前后桌交头接耳,倒没人对答案,大半都在约朋友放学上网。
邹凝珍抱着厚厚一沓红纸黑字的告家长书进来,项茜机灵,快步走过去接到手里,一组组往下发。
“你等下去二中找张汉盛?”沈浩打个哈欠,随便在红纸上签了他爹的大名,对折丢进抽屉,“他怎么事儿那么多?都不在这教了还管你。”
陆辞趴在桌上玩手机,没什么Jing神,敷衍道:“闲的吧。”
“哥我跟你一起去。”姜照眠衔着吸管,视线低垂,看着酸nai慢慢上升,透明管变成ru白色。过了会,怕人不相信似的,补上一句:“唔,我也要回去看老师。”
沈浩烟瘾犯了,咬着笔头解馋:“你原来二中的?啧,你在那也算太子党吧。”
空调的出风口正对着姜照眠的脸蛋,他被暖气烘得晕头转向,喝完nai,脑袋伏进臂弯,“没啊。”
他跟着饶清瞎混,鬼知道什么太子不太子。
下课铃响,教室闹哄哄的,浮得慌。邹凝珍讲完老生常谈的安全问题,一反常态没拖堂,挥挥手,干脆地放了行。
前后门开着,学生蜂拥而上,人chao挤满两处。陆辞坐着没动,桌子底下有盒不知道谁送的棒棒糖,各色口味码得齐齐整整,他随便抽了一颗出来,剥到一半,瞥见身旁的Omega眼巴巴瞅着自己,微挑了下眉,抬手递过去。
姜照眠把糖含到嘴里,舌尖抵着,两个指头捏着纸棒在唇齿间来回转,隐约显出细白的牙,“橙子味的。”
应该和那个人的信息素一样,他没由来参悟了里头的巧思,抿了抿唇,情绪忽地低落起来。Alpha大概都喜欢香软的Omega,可他腺体发育不全,天生残缺。
教室里的人散得差不多,陆辞拔掉充电宝的数据线,摘下耳机,低头找耳机盒。考场管得不算严,但要上缴通讯设备,蓝牙距离够,他带着补了半天觉。
糖块磕得当啷响,滚到里面的磨牙不再动,脸颊突出半个小小的圆,姜照眠吃完,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陆辞起身,手里拿了套试卷,“还行。”
姜照眠穿上外套,跟着他往外走,失落地说:“我什么味儿都没有。”
“Beta也没有。”
“可我不是Beta,”姜照眠说,“我如果是的话就不难过了。”
为了照顾住校生,几辆涂成明黄的校车停在教学楼前面,陆辞查了下路线,坐上其中一辆,才说:“又没用。”
姜照眠额头抵着前座,侧着脸看他,想到什么,耳朵尖红得滴血,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发情期总要用的吧。”
陆辞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不发情不能做?”
城江港的公路不太好走,车身有些细微的颠簸,人没坐满,说话也少,那几个压低了的字清晰地传到脑海,姜照眠唯一的经验还是来自生理书上的图解,这回连脸都红了大片,支吾半天,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二中放学晚,先前出了他那档子事,保安处查得更凶,校方取消了通行证,外来人员压根进不去。陆辞巴不得能少顿唠叨,将试卷放在保安室,签了个字就走。
张汉盛名校出身,调剂到附中教了两年数学,后来家里托人走关系,简历和成绩又漂亮,如愿转去了二中。陆辞高一那会还没离谱成现在这样,上课睡归睡,考试坐着无聊,多少还是会填几个字,他聪明惯了,数理化光挑难的题做,虽然文科奇烂,还是被张汉盛当个宝培养到今天。
学校门口有家口碑不错的nai茶店,姜照眠好久没喝过,被勾出瘾,缠着他一起进去。
店里只有几个慕名来的外校学生,Omega爬上高脚凳,一个人戳来戳去选完口味,陆辞随手付了钱,倚着吧台继续玩手机。
他是熟客,店长从收银机后探出脸,递过小票时打量了眼高瘦挺拔的男生,笑着说:“眠眠谈恋爱啦?男朋友好帅,难怪这么久没来。”
姜照眠闻言转过头,溜了他一眼,见这人毫无反应,摇摇头说:“不是男朋友。”
他们说话用的正常音量,没一会就有个白净的女孩子过来,拉着朋友的手,细声细气地问陆辞能不能给一个联系方式。
男生接过nai茶,顿了顿,刚想说话,就被人拽了下手。
陆辞半低下头,不解地看他。姜照眠鼓着脸,声如蚊呐:“饿死了,我们去吃饭。”
最终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