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明良浑身颤抖,气不过抬脚往盛家门口堆至高高的雪球狠狠踢去。
那雪球结冰数月,比石头还硬,马明良的脚骨咔嚓一声响,痛得原地打滚。
一直没走的静绥同窗叹气的将马明良扶起来。
“你何苦来这?盛言楚一向恩怨分明,当初你——”
“用不着你这时候假好心!”
马明良龇牙咧嘴的冲同窗吼,“赵教谕说得对,盛言楚就是一匹斤斤计较的野狼,恩师都能弃之不顾,我一个小小的同窗又有什么不敢得罪的!”
声音之大,吼得树枝上栖息的鸟雀都振翅飞了起来。
同窗冷着脸注视着马明良,将扶着马明良的手甩开后,同窗气鼓鼓地敲响盛家大门。
马明良咬牙拖着伤脚瘫坐在石阶上,Yin阳怪气道:“别敲了,他盛言楚打小就趋炎附势,留赵蜀和梁杭云,不过是觉得他们未来在官场上能助他一臂之力,你,哼,吊车尾的乡试举人,他才不会——”
话还没说完,盛家大门开了,就在同窗以为自己也要吃闭门羹时,小厮捧着几本书从里边走了出来。
同窗咽咽口水:“盛大人他?”
小厮笑着将手中的书拿给同窗:“家里两个孩子闹腾,我家大人他属实没空见您,这些书是大人从前科考用过的书,上面写满了批注…”
同窗大喜,抱着书连连作揖。
“给我!”台阶上的马明良跛足跳过来抢,可惜没够着。
那位同窗尴尬地朝小厮再鞠了一躬,旋即大步而去,马明良叫嚣着让同窗将批注留下,然而脚疼得厉害,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同窗。
折返回盛家想再求一份时,盛家大门砰得一下合上,马明良怎么捶门也没人应。
小厮将门口发生的事一字不差地说给盛言楚听,盛言楚没当回事,交代守门的人不必再理会马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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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六,举子们翘首以待的会试如期举行,除了翰林院和吏部等衙门要忙活,其余官衙皆散了职在家闲着。
多出来小半个月的假期,盛言楚可不想浪费,决定带一家大小去西北玩一趟。
西北和往年一样还在下雪,但西北的雪和京城的雪有很大的区别,西北的雪花大而轻薄,踩上去后软绵绵的像云朵,而京城呢,咯吱咯吱的响,蹦跶几下就成了黑黄的泥水。
两个小家伙一见到骫骳山上的冰天雪地,欢快的像脱了缰的野狍子。
山顶背Yin处的积雪能到盛言楚的腰部,唯恐两个孩子不小心滚下去看不到人影,盛言楚忙将孩子们捞到盛小黑背上。
盛小黑长得高大,骑坐在上边和架在老爹肩膀上无甚区别,绥哥儿白胖的手握着盛小黑的耳朵,软糯地问盛言楚这是哪儿。
盛言楚和华宓君相视一笑,一致决定将小公寓的秘密瞒下,反正他们从盛家出城门时,两个小的都没睡醒。
绥哥人是个小人儿,不过是惊讶于骫骳山上的冰天雪地罢了,盛言楚这个当爹的说这里是西北,绥哥儿便信了,压根没想过他和妹妹睡了多久到达的西北。
赫连长老等人还在草原没迁徙过来,寨子里柳持安说了算,盛言楚便不用偷偷摸摸地带着一家人进寨。
去年盛言楚在西北Cao办海盐化雪时,曾向柳持安献了好几条疏通河道的良计,加之柳持安跟随盛言楚上京见过宝乾帝后,宝乾帝欣喜之下派了不少工部杰出的人才来西北兴修水利。
半年之后,西北大雪依旧,但山路的积雪却没有阻塞住出口。
挖渠引流后,山谷很多肥沃的土地得以灌溉成田,谷中气温高,盛言楚过去时,柳持安正带着子民学习春播。
盛言楚在太府寺做得是春秋两税的事,又是农家出生,对春播多少了解些,看过西北百姓栽培的农田后,盛言楚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经验说了出来。
别看骫骳山上积雪厚,越往伽梨江走,这边的山脉有很多宜人的山谷,种植瓜果蔬菜极好,以前西北苦于不懂这些种植技艺,再有他们祖上是马背上的游牧民族,赖以生存的方式是打猎。
可他们又信神,一味的捕杀山灵会让他们于心不安,但不打猎他们吃什么穿什么?轮到柳持安做首宗时,柳持安发起改革,决定‘中化’,像中州朝廷学习。
改他们繁杂的西北姓氏早已在老皇帝时期整顿完毕,接下来是衣食。
先前柳持安在虞城购买湘绣的丝线原是想偷学绣工,可惜买丝线的事没成。
起初西北各部对柳持安坚持用虞城湘绣的布帛代替兽皮十分不满,后来……真香。
“虞城的湘绣布帛虽好,但这价钱…”柳持安挠挠头,对盛言楚道:“当年要不是因为你在场,我未必会跟你义父签那笔生意。”
顿了顿,柳持安笑着打哈哈:“有点小贵。”
盛言楚忍俊不禁,哪里是有点,大胆些,就是贵!
“年初我已经派人进京,皇帝准了我的请求,往西北遣送了八百绣娘以及五百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