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两人穿着相同的海青袍, 逍遥巾上亦戴着同样的轻纱帷帽。
另一人身着威严华丽的紫霄诸天法衣,头戴飒爽紫霄叠云冠,纵马跑在前首。
其人青丝粉面,凉唇轻抿,一双眉微微蹙着, 眉下浅瞳如水。神色虽然冷峻, 却难掩微微急切的心境。
她不言语,只一路不断催鞭, 疾驰。
两个十四五岁的弟子也一刻不敢怠慢, 紧随其后。
她们知道今夜正当七夕, 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之夜。
也知道非云师尊必是急于赶到苏南。
但却不知师尊这般匆匆, 究竟是去面见何人。
三年前堃山大战, 九州十二门为鬼煞所伤者如今后患堪忧。
寻医调养数年无果的合盟弟子, 每每投到青遥宫来求救。
那时明心太师尊已入问天塔,全赖非云师尊一力诊疗。
莫说师尊身体羸弱不便出行,便是单论师尊的青玄医术, 就值得天下所有病患亲至紫麓山来登门拜访。
弟子常春慢下一点速度, 悄声向并驾齐驱的常悠念道:“师尊若不是去救人, 怎会催得马儿那样快?”
常悠颇与某人神似,悠悠然笑眯眯道:“师尊平日冷若冰霜少见笑颜,尤其为人诊病时更是眉头紧蹙不苟言笑。但这次么……不一样。所以我断定她老人家此行,绝不是给人瞧病去的。”
常春不解,摇头道:“怎么不一样?这一路上我也没见师尊笑过啊。”
常悠得意道:“傻瓜。师尊不是不笑,她只是不对你笑。”
非云虽策马在前,却依然将两个小徒的窃窃私语清晰听在耳中。
不是不笑……
这句话曾经有人对她说过。
那时不解,如今却是深有感触。
自那人离了紫麓山,她好像真的,再就没有笑过。
“不对我笑,对你笑啦?”常春有些气不过,忽又想起什么,小心提醒道:“我说你,别总她老人家她老人家的。咱们师尊那么年轻,才不是老人家。你再乱说被师尊听见,小心她老人家拿你练针。”
“噫!小声点!”常悠心头一凛,陪师父研习针法灸术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急与常春嘘声道:“你刚才也说了老人家,为什么师尊独独总让我陪她练针?”
独独总让常悠陪着练针?
非云皱起眉头。
这么一说自己好像的确总让那徒弟随在身旁。
虽是无心而为,但潜意识里,也终该有个缘由。
为什么……
非云细细思虑。
常悠性格随和却又不失Jing灵,脸上笑意常在,好似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值得为难的事。
譬如炼药下针遇到症结,寻常小徒大多苦熬猛究,非要死缠烂打弄出个结果。
常悠可好,药草一放,兀自摊在青遥台上望天。
没几个时辰,反倒第一个解了难题。
这样子,像极了那年与她一同师承明心的人……
想到那个人,非云胸口一紧。
不是近乡情怯,却有八分相似。
“还不是你天资聪慧,师父有心栽培。”常春一言,无意间给非云找了个放松心情的好借口。
常悠一边谦虚一边逗笑常春道:“总顾着夸我,师姐自己也不赖嘛。师叔们都叫你妙手回春小华佗呢。”
常春白了常悠一眼,明媚笑道:“我可差得远了。来年首徒甄选,师妹你加加油,冠个凌尊名头回来。师姐看好你哟。”
“来年首徒甄选?”常悠撇撇嘴,无奈道:“拜托,我还不知要多少年才能达慧悟境呢。”
“哈哈哈。”常春咯咯笑着,快马加鞭向前驰去。
不管非云师尊是不是一路冷着脸,反正小丫头关在山里太久,出来一趟,心情大好。
常悠也夹了马肚飞速赶上。
她时而偷瞄前面非云师尊专心策马的背影,实在猜不透平日里说几句话都会咳咳喘喘的师尊,怎么御起马来竟是这般驾轻就熟。
…………
已近酉时还有人上山拜访,药童倒也不意外。
病入膏肓的人时时都有,而他家公子又偏偏是世人眼中的神医。
一条通向李家玉草园的山路,早就被昼夜不歇的访客踏得平整了。
毕竟生病可不分日子,就是年关也照样有人命悬一线奔上山来。
可惜乞巧节偏偏不巧。
黄芪拉开大门,随口打发道:“今天不看病,我们公子不在,七夕约了姑娘们出去吃酒了。”
“叨扰了。”常春上前拱手招呼。
“妈呀,道师!”黄芪举起灯笼一照,吓得差点把灯笼掉到地上,反手就要关门。
“别怕么。”常悠早就料到,把打马的鞭绳往门中一卡,缓缓言道:“我们知道你的身份,不是来为难你的。”
“这……”黄芪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