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夭回身把墨枫异按回被子里,把上脉无奈道:“你们这些孩子啊......”
如今到了冬天,墨枫异的身体更弱,恐怕伤更难好了。
戚夭确认没事之后才放手,“好好养伤,把伤养好我才能让你走,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墨显交待。”
墨枫异笑着点了点头。
乍暖还寒,蔓菁塘下了最后一场雪。
墨枫异仍然非常讨厌这个东西,他讨厌除了晴天之外的所有天气,可是后珂在院里堆了一个雪人逗从贞益笑,忽然觉得这个又冷又shi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似乎也不是全无用处。
至少还能逗人笑嘛。
花遣子把暖炉塞进墨枫异手里,两个人一起待在长廊里看外面许多蔓菁塘的子弟打闹玩耍。
“为什么这么快就走? ”墨枫异忽然开口问,“溯洄阁的樱花马上就开了,你不是从来不会错过吗? ”
花遣子淡声道:“年年如此,樱花太美,只怕看了又走不了了。”
墨枫异笑了笑,“也是,趁着现在吧......只是阿遣,樱花虽美,不似人娇,你放不下的不只是樱花吧。”
花遣子看着满天雪花温和道,“我曾在溯洄红雪中,爱上过一个人。”
墨枫异愣住,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他,这似乎是花遣子第一次真正承认,墨枫异见他神情还似平常,可是心里早已翻起惊涛骇浪。
不过墨枫异什么也没再说,剩下的还是彼此心知肚明罢了。
花遣子给他又裹了一层大氅,墨枫异撇撇嘴,“我都要热了。”
花遣子轻笑:“热了好。”
“说起来真不知道杏慈娘子怎么养出的莲花,按理说蔓菁塘也冷,种不了莲花来着。”墨枫异舒舒服服地就这么窝着。
“杏慈娘子钻研医术,心中诚然,自然可以养育莲花。”
墨枫异喝了一口热茶,“我就没那个闲心,这种花难养。”
花遣子但笑不语。
“其实我也想过在磐啸台种的......可那地方实在不合适。”
花遣子静静地看着他,最后道:“磐啸台有晚霞就够了。”
花遣子在春日正盛的时候叩别戚夭和溯洄阁,并且交还了曙雀。
后珂听说墨枫异要和花遣子一起走,一下子哭闹了一天,还把公孙嵩黎找来了。
墨枫异捏着后珂软软的脸笑道:“还是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哭成这样? ”
后珂撅着嘴继续哭,“师父......说了不能随便跪,但是可以哭......”
墨枫异深深扶额,难道他这么多年就只教给了后珂这个?
不过公孙嵩黎还好克制住了,只是说,“墨大哥和行檀先生一路走好! ”
墨枫异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后珂还把睨鷐带来了,可惜这鸟儿已经不再那样年轻,后珂抹了一把眼泪道:“我和睨鷐还有嵩黎会守着磐啸台,守着紫冥姐姐和畅融先生的。”
墨枫异揉揉他的头,不经意看向公孙嵩黎的身后,不是裴知许。
墨枫异微微挑眉看向那个暗卫:“你叫......邵庚? ”
站在公孙嵩黎身后的人惊到,“盟......绝枭宗士......您竟然认识我? ”
墨枫异笑了笑,“有本事的我都记得。”
看来裴知许也已经不在文禹盟了,不过公孙嵩黎眼光真的不错,这个邵庚曾经是文禹盟暗卫,也是个出类拔萃的人,他和裴知许都看中过。
可是墨枫异还是不大舒服,不过这些也和他没关系了,他不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开口问。
还好公孙嵩黎眼尖,立刻接道:“昌卯先生已经不再统领暗卫了,可他还在文禹盟,而且以后一定是长老。”
墨枫异淡笑道:“那就好。”
后珂被公孙嵩黎拉着才没有追车,墨枫异躺在马车上,花遣子把从贞益给的各式各样的草药包起来放好。
墨枫异看着被草药堆起来的小山就反胃。
悬静观墨枫异基本没来过,他只听说后珂在这里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但是花遣子又年年来这里清修,非常喜欢这里,所以墨枫异感情就很复杂,不知道什么感觉。
但反正他养伤,也不需要和这里的道士打交道,想想也就算了。
于是墨枫异安安心心地天天躺着。
这在花遣子看来他就是在等死。
花遣子推门进去,墨枫异正睡得昏昏沉沉,花遣子看见他就想叹气,却只能道:“枫异......到外面走动走动吧,这几天出太阳了。”
墨枫异迷糊着摇头,“我要睡觉。”
花遣子越想越坚定墨枫异压根就是在等死这个想法,墨枫异明明一直在恢复,至少在从贞益和后珂他们面前是这样,Jing神尚佳,甚至天天都笑着。可是自从来了悬静观这些时日,墨枫异根本就没有再转好,乃至他心绪低落导致伤口还会流血。
花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