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只可惜她终究不是你的女儿,还是别了。”舒汉旭看着跪得佝偻的人。
“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舒汉旭问:“今日荀粲进宫,告诉朕皇城里有人意图与南式传信勾结,你觉得会是谁? ”
“罪臣不知。”
“之前的事朕可以不追究,那现在呢? ”舒汉旭脸上浮现不悦之色。
“陛下,他不过是个迷途的孩子。”昆毅低声道。
“朕已经放了他一次又一次,可这次,朕不知该如何再忍。”舒汉旭攥紧拳头,“昆毅,从前你告诉朕,你可以帮他,到头来又如何? ”
昆毅叹息道:“是罪臣的错! ”
“不是你的错,而是他不知回头是岸。”舒汉旭也颇为无奈,“这一次,朕无法再放。”
“老臣知罪! 老臣知罪! 陛下三思! ”昆毅忽然什么也顾不得了。
“江芝枉顾北易之恩,擅自与南式联系勾结,朕是一定不会留她了,早在荀粲告诉朕之前,朕就已经掌握了所有的证据。”
昆毅忽然激动:“大战当前! 陛下这样会使南式更加疯狂报复! 陛下三思啊! ”
“你不说朕也知道。”舒汉旭冷漠道,“但这已经欺人太甚,朕的青锋军不会输,朕也不怕。”
“陛下! ”
“别再说了,朕已经决定了。”舒汉旭冷声道,“这些年,朕可曾薄待于你?又对南式不够好吗?难道错的不是你们而是朕吗! ”
“陛下,朝堂之事哪有对错,臣只希望陛下思虑周全,毕竟西北之地过从偏远,不适合北易人的习性,我们的大军很难占据上风! ”
“朕意已决,今日也不过是像以前一样和你聊天而已,不必再提这些。”
昆毅一怔,安静了下来。
“朕当初把你从地方上调回皇城,就是希望你能够辅佐朕,就像当年宋与善和皇考一样,只是朕想的太好,世事却不尽如人意,终究朕是留不得你。”
昆毅弯唇一笑:“陛下对罪臣的恩情,罪臣万死难报。”
舒汉旭叹息一声:“朕知道你恨朕,因为你曾经就该是宰相,早在凌兆桓之前就应该是了,只是皇考不喜欢凌兆桓,却也不喜欢你,索性干脆把你们都调了出去,朕的身边也就没有人了。”
“这都是罪臣的命,我自幼陪伴圣驾,身为伴读与陛下一同长大,自然应该为陛下分忧。”
舒汉旭坐下又道:“昆毅啊,朕还是喜欢和你聊天,像凌兆桓那样的人,实在是让朕累。”
昆毅沉默了一下,舒汉旭轻笑道:“皇考不喜欢他,朕也一样,凌兆桓这样的人适合教书育人,不应该到朝堂上来,哪怕到了朝堂,也没办法当这个宰相,唯有你合适。”
昆毅颤身一拜:“臣......惶恐! ”
“你不需要惶恐,朕知道你恨他,因为一介书生却赢了你坐上宰相之位,你不可能不恨,可是哪怕凌兆桓被父皇贬谪,当时成为宰相的也不是你,因为宋与善也容不下你。昆毅,朕知道你恨,可朕没有办法,所以只能等他致仕回乡,朕才能再把你调回来,可朕没想到,连这都是错。”
昆毅凄然一笑:“没错陛下,您当初不该调我回皇城的,哪怕是那个凌兆桓,也比罪臣更合适。”
“可已经过了这么久,你居然还敢试图动摇朕的江山! 难道这不是欺君! 不是背叛吗! ”
“臣不敢! ”昆毅匍匐拜倒,“臣确有私心,但万万不敢忤逆圣上! ”
舒汉旭身穿金丝蟒袍,尊崇无比,但他确感觉自己非常无力,“你不敢,却也已经做了。”
“今日是朕送你的最后一程,算是全了你所谓的一片赤诚。”舒汉旭说罢拂袖而去。
昆毅低着头沉默。
何物肆。
凌紫冥的胳膊搭在案上,焦堰洪诊脉已经半个时辰。
凌紫冥瞥了一眼旁边昏昏欲睡的墨枫异。
“你不是才退烧吗?这么怎么快就出来吹风? ”
墨枫异眨眨眼睛,揉着眉心道:“这不是好了吗,我就陪陪你,反正那个没良心的也不能来。”
凌紫冥低下眉眼:“太子是要避嫌。”
“但我不用,所以我来了。”墨枫异正色道,“他最近忙得很,要打仗了,走不开的。”
“我知道。”凌紫冥乖巧地没有再问。
焦堰洪收了手,看着凌紫冥尚且红润的脸问:“杀了多少人? ”
“总不少于二十人。”
“你这是何苦?把他们打晕就好,何苦累得自己还要心神不宁? ”焦堰洪叹息着让人来收拾药箱。
“师祖,这没什么分别了,反正又不是下蛊,我没事的。”凌紫冥收回手安静地坐着。
墨枫异微微蹙眉:“紫冥没有下蛊也不行吗?她不是控制住了自己吗? ”
焦堰洪嗤笑一声:“你以为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