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处针线都散开了,想来是个不太会针线的宫人,新补上的线头都歪歪扭扭的。
苏清本能多想,一日夜间给小宫人送暖汤时,却发现小宫人正满是为难的穿针线,而那被褥一角露出肚兜,正是早些天瞧见的那一件。
宫人每年有两季发放衣裳,可贴身物件却还是要自己缝制,苏清见小宫人露出少有的苦恼模样,便出声:“你现如今大了,总得换两件新的才是,若是不介意我给你缝制两件?”
小宫人红着脸忸怩的应:“真是麻烦苏女官了。”
苏清看着这个从前还不知葵水为何物的小姑娘,现如今竟然都知道害羞脸红了,莫名有种孩子长大的感觉。
白日里苏清有事务因此只能夜间为她缝制肚兜,夜间夏香举着灯盏围在一旁,一手执笔摘抄着书籍。
藏书阁内炭包蜡烛等用手都有用量限制,因此为了节俭两人的物件也是一同用。
苏清也是第一次为她人作这等贴身物件,不免有些紧张的紧,待让小宫人换上试试。
小宫人裹着被褥,伸手接过肚兜,而苏清便移开视线,只忐忑的望着那盏摇晃的烛火。
“你若是觉得宽了紧了我便再给你改改。”苏清久不见小宫人出声,便先开口。
“正好,很贴身呢。”夏香低头看了看那花纹,好奇的问,“这是海棠花么?”
苏清以为小宫人已然穿戴整齐便转过身来,谁曾想小宫人只着肚兜坐在床榻,那散落的长发散落在身后,手臂纤细修长的垂落在身侧,两颊还有些许红晕,仿若含羞一般的望着。
小宫人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苏清微慌神的移开视线,抬手扯着被褥裹住她过于纤瘦的身板应:“你不怕冷么?”
“我方才想让您看看的。”夏香只露出一张小脸望着身前的苏女官。
本以为她以为害羞,却不曾她仍旧是从前那个天真的小宫人。
“既然你觉得合身,那就好。”苏清见小宫人一个裹住被褥方才松了手。
夏香盘坐在床榻见苏女官有些不太自然还有些困惑不解。
“屋里很热么?”
苏女官微愣的看着小宫人,抬手轻触发烫的脸颊应:“大概是有些热的吧。”
“我给你缝制三件这样方便换洗。”苏清移开视线收拾着针线说道。
夏香裹着被褥面露笑容的看着苏女官说:“劳烦苏女官了。”
“你平日里也帮了我不少的忙,我们这算是照应。”苏清看着小宫人那满是笑意的眼眸莞尔一笑道。
平日里很少见苏女官笑,夏香莫名心跳的厉害,半张脸埋在被褥里没再出声。
满脑袋里都在想苏女官笑起来好好看啊。
初冬的夜里一场雪来的格外突然,温如言裹上笨重的冬衣,从头到脚恨不得用被褥抱住自己不可。
赵瑶看着脑袋缩在狐裘里的温如言,只露出那如墨的眼眸,真就像个山林间的小狐狸机灵又可爱的紧。
待谢敏的婚事在南国传来之后,百姓与大臣的反应让赵瑶很是满意,因此早朝便颁布册封温如言为后的圣旨。
大臣们虽有些惊讶,可也没人敢带头提非议。
此次册封大典赵瑶下令大赦天下,又特减免各州县上缴的粮食赋收。
因着赵瑶颁布圣旨,温如言也就没法再担任殿前学士一职。
不过冬日里至少不用早起,待睡到自然醒,温如言吃了早膳,在朝天殿内散步。
这朝天殿远比温如言设想的还要大,几日大雪地上便都铺上厚厚的积雪。
宫人们不远不近的候着,温如言手里踹着小暖炉,正想着摘几支梅花回去。
没想到地面忽然塌陷,温如言下意识拽住一旁的梅树枝条,可还是栽进洞内,上头的积雪哗啦的往下掉。
宫人们围在洞外着急的呼唤,温如言吃疼的正要出声,没想有人一手掐住脖颈威胁道:“要想活命,就别出声。”
这声音过于沧桑,而且还有那么一丝丝耳熟。
大抵是没听到温如言的回话,宫人纷纷向外跑寻救兵。
洞内暗的出奇,温如言看都看不清,正瞪大着眼睛寻人,火折子忽然亮起光来。
白发老翁灰头土脸的看着温如言叹道:“你个小女娃要老夫我好找啊。”
温如言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倒霉了吧。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老夫乃百年道士,怎么可能算错人,就算你化成灰老夫都能认的你。”
眼下被困在这洞内,温如言躲都没地方躲,欲哭无泪的应:“我到底哪里得罪您老人家?”
白发老翁举着火折子道:“你本非此朝之人,却又改了此朝之运,老夫自然是把你送回去才是正道。”
“我有一个问题,您要怎么把我送回去?”
“随老夫去一趟云山便可知。”
温如言伸展着手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