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表面亲近也会很快被打碎。
梁谨白做个缄口不言的弟弟就可以一直待在她身边,提出哪怕一点点的意见,姜予初都会毫不犹豫地跟他断绝往来。
这一点毋庸置疑。
至于姜予初的计划,恐怕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全明星晚会基本上都是结交人脉的好机会。平时拍戏忙没时间打理人际关系,想合作的导演演员也不一定见得到,那今天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圈里谁也都认识谁,熟络几句也就该表明来意了。
姜予初冷眼看着晚会上的各路明星艺人铆足了劲在知名导演面前求表现求机会,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只是突然觉得自己也许算是圈子里极其幸运的一类。
她从没这样虚与委蛇过任何人,只是在很突然的一天,机会砸到她头上,她也恰好有能力接住。
一路走来她的演艺生涯确实算是顺利的,若说磨难,恐怕也就是三年前那件事了。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经历过更黑暗的时期,姜予初没觉得三年前有多难以忍受。
夜幕四合,漆黑的天幕挂着零散的几颗星,月亮早已隐匿在厚重的云层里,只徒留一丝模糊的轮廓,让人看不真切。
晚会内场热闹喧嚣,外面则寂静无声。仿佛两个完全割裂的世界,界限分明。
一辆通体漆黑的超跑呼啸滑过,轮胎与地面摩擦出悦耳的响动,堪堪刹停在晚会的门前。
贺晋安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嘟囔着抱怨,“我说燕大公子,你好不容易回国一趟,参加什么劳什子的盛典晚会。不如去一粒沙嗨一晚,局儿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二话不说把鸽子放了,那几个没人性的又要拿我开涮。”
副驾上的男人眉眼沉静,坐在那安静听他抱怨完,然后按下安全带,打开车门利落下车。
“我他妈说话你能不能听着点。”贺晋安从车里出来,手一扬,把车钥匙抛给一旁的泊车人员。
几步追上去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燕珩侧眸看了眼肩上的爪子,毫不客气地甩掉。
“这就是你的角色定位,还没习惯?”燕珩兀自拾级而上,没再管身后人的抱怨牢sao。
珩灵集团两年前突然易主,内部动荡许久,商业圈也获得不少风声。都在虎视眈眈盯着这块大肥rou。
谁成想燕珩上位后比自己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干净利落地处理了集团内部的各种大大小小的棘手事件。
其手段比起燕君善,更加狠厉无情。只用了短短的一年时间便把燕君善那边的势力连根拔起。
至于燕君善,自从燕珩成为燕氏集团的掌权者后便不见其踪影,燕家对外声称燕君善身体不适,已完全退出燕氏集团颐养天年去了。
可事实究竟是怎样,没人知道。
现在的珩灵集团早已从内而外的改头换面,连名字也没留下。
人人都知晓现如今的重初集团就是珩灵,却再没人敢提起那个早已消失的名字。
晚会依旧热闹,姜予初站在哪哪里就是话题中心。
前前后后有不少艺人导演前来寒暄,如果现场可以直接递剧本,那姜予初的双手恐怕已经被恨天高的剧本压断了。
“姜予初,我说你这人是脑袋不好还是故意找虐,过敏过敏过敏,记不住要不要我帮你写脑门上。”梁谨白中途攫住姜予初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换了杯气泡饮料给她,“喝这个。”
姜予初低头看了眼手中被塞过来的气泡饮料,轻晃杯子,稍微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显然是很不喜欢这种没滋没味没酒Jing的饮料。
“人家来打招呼,我总不能空手干笑吧,多不礼貌。”姜予初酒Jing过敏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人大多知道,所以不会强迫她一定要喝酒才算给面子。
再说了,清冷孤傲的姜予初,何时给过旁人面子这个东西。
梁谨白像是听到了个笑话般,万万想不到一向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姜大小姐,还知道礼貌这回事,这种良好的中华美德她有过?
“姐,凡事莫强求,”梁谨白微微靠近,压低嗓音揶揄她,“没有的东西咱不要。”
姜予初听出他话里的打趣,刚要活动手腕教教他作为弟弟应该有的良好品质,一杯果汁递到她面前。
姜予初抬眸看过去,和许莫林微微带笑的目光对上。
许莫林这几年越发的冷漠,但唯独面对姜予初的时候,总有种克制的温柔。
虽然冷,但却在冷的表象下藏匿着让人不容忽视的柔和。
或许所有人都知道许莫林对姜予初的这种态度代表什么,但他从没对当事人袒露过任何的情愫。
因为知道她不会接受,所以退到单纯的合作伙伴的关系,会让自己舒服点。
而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姜予初没道理察觉不到。她只是选择性地忽略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她轻而易举地把许莫林归为合作过的演员,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