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空气极差,窗户紧紧地关闭着,光线暗淡,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正裹着被子辗转着呻.yin出声。
珍珠吓得不轻,冲到床榻边轻轻推了推道:“云大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她掀开被子一角,低下头细瞧,只见他脸色通红发着高热,双头抱头,眼中有泪不停往下流淌…
珍珠连忙吩咐王大福道:“快,快,快去林家的药铺里找医师,把桑葚和连翘都给我叫过来,端上热水和手巾。”
王大福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林家的医师好久未到,珍珠心中愧疚,她完全忘记云骏玮的存在,原本每日见面一起用膳的人,好几天不见人影,她早该想到的。
她等得心焦脑子中不由升起了一个想法,回头要在王府养一个像样的医师,这样万一谁有个病痛,也无需巴巴跑出去找人,还要等上好些时候。
桑葚和连翘试图给云骏玮喝些温水,都被他尽数推开,口中还念叨着:“你们都是坏人,想给我喝□□,走开,走开…”
主仆三人面面相觑,俱觉手足无措。
珍珠心中正焦虑,门口有人提着药箱进来,林家的医师终于到了。
他一进来便道:“娘娘您带着丫鬟出去吧,把他留下来给我帮手。”
他指向王大福。
珍珠忐忑不安地走出房门,这才想起云骏玮原是有一个小厮侍候着的,那人呢?
她走出去找常嬷嬷。
常嬷嬷正在庭院中指挥人摆弄花草,见珍珠过来,便道:“娘娘,你快过来看看这花,这是我从后花园问刘嬷嬷要来,放在这里是不是挺好看?”
珍珠脸色有些难看,怒道:“你是怎么管春在堂的?花草好不好看有什么打紧,人都管不好,这么多丫鬟小厮请来,结果都成了摆设,云先生在屋里病成这样无人知晓,侍候他的小厮呢,给我叫过来!”
“云先生病了?”常嬷嬷唬道:“这,这,我即刻去把人叫来!”
结果,常嬷嬷把春在堂所有的小厮丫鬟都叫过来了。
三个小厮,五个丫鬟,这都是春在堂修整后方才买进来了,瞧着年纪都不大。
珍珠站在门廊下,瞧着这些人沉声问道:“你们谁侍候云先生的?”
底下一片沉默无人回答。
珍珠怒道:“若是无人出来说话,便连常嬷嬷一起各打十个手板!”
一个丫鬟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道:“回娘娘的话,原是我弟弟侍候云先生的,可后来常嬷嬷常叫他往大厨房跑,替她弄些吃食,又往后花园去找些新奇的花草来摆放,我弟弟因事情太多便没空去瞧云先生…"
珍珠转头看常嬷嬷,只见她正在怒瞪那个丫鬟。
珍珠忍不住叹气。
她想了想吩咐连翘道:“你去后花园替我把刘嬷嬷找来。”
须臾,刘嬷嬷跟在连翘身后走了进来。
珍珠长叹一声道:“刘嬷嬷,我知道你后花园打理不错,可如今有更重要的差事交给你,从今日起你和常嬷嬷换个差事,你来春在堂替我把丫鬟小厮们都看好了,谁侍候云先生也给我定准了,今后不准再有谁病得奄奄一息都无人知晓的事情发生。”
她看向常嬷嬷:“常嬷嬷,你若是去了后花园仍是这般懈怠,休怪我不客气!扣罚你三个月的月银,你服不服?”
常嬷嬷哪敢说自己不服。
第74章 眼睛
珍珠坐在花厅张望了良久, 才看见林家的医师提着药箱出来。
他走到珍珠面前弯腰施礼, 稍顷抬眼看向珍珠, 沉yin道:“娘娘, 这事有些奇了,老朽并非第一次替云公子看病, 前几次他都醒着, 即便是头痛欲裂也很安静,此次看起来情绪很有几分激动, 最最奇妙的是…”
他顿了顿道:“他应是能看见了,老朽怕他对光线不太适应,因此用柔软的细纱软布将他的眼睛包上,我去写一张方子, 娘娘的随从跟我跑一趟,去抓了药回来,我明日再来,应需扎针看看情况。”
他走了几步,坐在桌边拿了纸笔写方子,边写边嘱咐道:“云公子这几日需得静养,莫叫人惊扰了他,老朽瞧他应是外部刺激, 譬如见了不该见的人, 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触发了他深埋在心底的往事。”
珍珠愣愣地道:“他会在王府受什么刺激?我瞧他尚有热病,这又是什么引起的?先生这方子是给云先生去热的?”
林家的医师写完了药方吹了吹, 一边待墨干,一边道:“娘娘说得不错,先把他身上的郁燥解一解,老朽就不用太过苦寒的药材免了伤了身子的根本,您派二个丫鬟日夜守着,多喝水就可,吃食也需清淡些,叫人煮些米汤给他压一压,稍后再喝药汤。”
午后,裴昶然回府也知晓了这一消息。
珍珠托着头坐在他身边,大惑不解地问:“爷,你说咱们府上谁会刺激到他啊,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裴昶然道:“你找人问问谁和他聊过天不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