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爬上床,偎依在他身边安然入睡。
这一夜星月祥和,夜风温婉,两个人好梦连连,直到次日日上中天,他们才悠悠转醒。
颜青画不由自主往身边那人身上蹭了蹭,安静地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他不在时,颜青画总觉得不习惯,一颗心空落落的,怎么都睡不踏实。他回来后,她仿佛有了主心骨,一夜都不会醒。
荣桀顺着她的长发,低头在她发顶印了一个吻。
“福妹,我回来了。”
这一句好似九天仙音,叫她身心舒畅。
颜青画把自己安放到他胸膛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怎么也不肯撒手:“还好你回来了。”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抱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享受这难得的温存时光。
直到荣桀的肚子咕咕作响,颜青画才坐直身体:“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瞧瞧你的伤好了没。”
荣桀起身的动作一顿,下意识低头去亲她柔软的嘴唇。
颜青画一把捂住他的下巴,凶巴巴瞪了他一眼:“别想糊弄我,快去脱掉叫我看看。”
荣桀只好委委屈屈的脱掉内衫,叫她在自己身上打量。
他这次虽说没伤及要害,零零碎碎的小伤却也不少,许多伤口现在只留下一个淡红色的印子,哪怕知道已经没有危险,颜青画还是觉得揪心。
她轻轻摸着荣桀肩膀上刺目的伤痕,喉咙里有些哽咽:“叫你不要受伤,不要那么鲁莽,你偏不听我的。”
荣桀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温暖,他一把搂住颜青画的细腰,轻声哄她:“傻姑娘,刀剑无眼,我真的是特别小心的。”
颜青画哼了一声,只问他:“你若还惦记我,以后务必要让自己少受些伤,你疼在身上,我可疼在心里,你记得了吗?”
荣桀叹了口气:“我记得了,再也不忘。”
等到早饭过后,荣桀便将琅琊府的朝臣们叫来府衙大堂,雷强站在他身边,口齿清晰地把云州那边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中间他说到叶轻言病死的时候,在场大人们皆一阵喧哗,等整件事全部都讲完,才又渐渐安静下来。
颜青画坐在次席,出言道:“听上去此去攻坚,确实十分艰难,将士们辛苦了。烦请李大人务必严格做好阵亡士兵的抚恤工作,不要让他们的家属白白失去亲人。”
她说罢,等那大人行礼应声,便继续说道:“连大人和邹将军则主要负责照料受伤士兵,让军医时刻注意士兵的近况,务必把他们全都治好。顾将军监督后勤兵,务必叫士兵们近期吃得好一些。雷将军则主要负责后续防务,战马也都交给你了。”
等把这些都安排完,颜青画才看向荣桀:“大人若不介意,还请留在府衙里休息几日,把伤养好再说。”
若是平常时候,颜青画绝对不会出这风头,也不会这般咄咄逼人。可能是荣桀身上的伤痕刺激到了自家夫人,只能老老实实看着她利落地把政事安排完。
荣桀心里明白颜青画这是生气了,不由得低下头乖乖答:“夫人安排极好,便如此行事吧。”
颜青画这才笑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她不再讲话,荣桀才开口道:“周大人、王大人,为了稳定云州局势,雷将军和叶大人都留在云州,近期还请二位多担些政务,也请尽快按溪岭的政令草拟好云州那边新政令,尽快发往云州各县各府。”
两位大人忙起身行礼:“遵命。”
等把事情都安排完,几位朝臣也都退了出去,大堂里便只剩下他们自己人在。
颜青画才说起了盛天教的事,她细细给荣桀讲了一遍,末了才说:“要不是业康的那封来信,我们还不知有盛天教的存在,这次倒是要多谢陆安舟了。”
荣桀同侯先生一样最恨这些伪教,一听便皱起眉头来,厉声说:“衡原还是国朝管辖,现在咱们轻易不好动,只是咱们溪岭和云州境内,务必不要叫百姓听信那些圣使的谣言,一旦发现有人传教,直接抓捕下狱,处以极刑。”
对付这样的歪门邪道,只有比他更狠,才能彻底杜绝百姓上当受骗的机会。
日子如流水一般逝去,一晃到了七月底,春日种下的早稻开始丰收。
百姓们整日里早出晚归,却皆喜笑颜开。县衙里虽然要忙着征税,可大人们却都Jing神抖擞,一点都不知道疲倦。只看院中满仓满谷的粮食,他们心里就有了底,似乎什么都不用怕了。
就在这百花盛开的时节,叶向北和雷鸣从云州赶回来了。
新政令已经全部下发完毕,云州的新朝廷也步入正轨,不会再叫百姓受什么搓磨了。
八月初,丰收阵阵,丹桂飘香,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时节里,叶向北和顾瑶兰办了喜事。
等到一应事宜热闹完成,叶向北才领着顾瑶兰上前面敬酒。
叶向北今日十分开心,他喝了许多酒,还头一次当着外人面哭。
他使劲拉着正在帮他挡酒的荣桀